他一把扯起床单边角,将大半床铺掀了起来,琢磨这床单是洗还是扔。
不对,好像应该先报警。
……他是不是在楼下捡到照片就该报警了?
戚月白从兜里摸出手机,才在屏幕上拨了「110」三数字,刚要点接通,背后便有一阵劲风袭来。
他条件反射回身格挡,眼睛还没见到罪魁祸首的模样,便不知从哪伸出几道布条,从肩处将胳膊将他绕住,那布像有灵性似的,从根部将戚月白手中的水果刀夺走,让他抬腿后一个踉跄,向后摔在床上。
戚月白满脑子问号。
他都快和社会脱节了,上哪能得罪这号江湖高手。
结果爬起来,绊他的布条和脱手的水果刀不知道去了哪,房间也空无一人。
也不是没变化,因为身下换了张新床单。
戚月白盯着堆在墙角的旧床单陷入沉默。
从他报警到被布条缠住再到摔倒,重新爬起来,全程不过十秒,且在他人还压在床上的情况下,床单换新了。
有这手艺去干酒店客房该多挣钱……不对,好像是闹鬼了。
他看了手机上的数字,犹豫几秒,还是退出拨号界面。
总觉得没必要。
因为感觉比起用这理由浪费警力资源,他更应该去山上给自己脑子开个光。
但是戚月白摸出那张把他拍的跟写真似的照片,认真思考鬼会用相机吗这一问题。
按理来说,他该害怕,瑟瑟发抖,无论是对被莫名偷窥偷拍还是在家里被袭击和床单的灵异现象,但不知为何,戚月白就是怕不起来,内心甚至无一丝关于恐惧和愤怒的波澜。
好诡异,又微妙违和的情况。
盯着照片上自己的侧颜发呆几秒,再结合这些时日的遭遇,戚月白意识到。
好像不是劫财,是劫色。因为如果不是错觉,刚才被绊倒时,有只手在他后腰摸了一把。
所以他是遇到了一个有特殊癖好的劫匪鬼,非要搞出种种异常,看他吓到惊慌失措的哭出来。
那么他现在应该哭吗?
戚月白不想哭,他准备无视那个鬼,把换下来的旧床单抱起扔洗衣机里,再去客厅,发现打开的行李箱已经被合上放在角落,上去一掂量,果然已经是空箱,跑去卧室一看,所有东西以很符合他审美的排列摆放着。
阳台适时传来洗衣机的声响。
站在原地沉默半晌,戚月白去厨房做了碗面,结果转身卧个鸡蛋的功夫,锅里面条少了一半。
打开橱柜,不知何时被洗过的碗盘摞着一个不少。
不愧是鬼啊,这么烫的白水面条不用碗。戚月白感叹。
最后喂饱自己,他去卧室换居家服,察觉到背后胶水似黏在身上的视线,动作一顿。
戚月白实在忍不住去镜子跟前看了一圈,撩开上衣下摆。他是大学后才重拾练武的,但体质受限,腱划不深,因此肌肉不算夸张,只是些薄肌,发力时线条要流畅许多,肤色白皙,人鱼线没入鼠灰长裤内。
确实挺好看的,难怪会被缠上嘞。
欣赏了会,戚月白突然觉得自己行为有点变态,打开水龙头抹了把脸,擦净,回房。
睡觉。
醒来时,似乎是午夜,特意做的两层厚窗帘被人拉上,屋内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
然而这份黑暗似乎只针对他,因为戚月白明显感觉到床垫左侧有下压的力,有人从躺到了他身边。
他猛地翻身,却从枕下摸了个空,悄悄藏起来的刀被收走了,顾不上惊诧,掌心化拳,要将那人制住,结果扑了个空,还因姿势变换让自己从后被压住,动弹不得。
尖锐冰凉的东西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