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人走远了!”半晌,她回屋禀了乔莲房。

乔莲房披衣坐在床上,闻言眉头微蹙:“你帮我穿衣吧?”

绣橼微怔。

“既然是要搜,少不得要进内室。”乔莲房道,“与其那时候慌慌张张地让人看笑话,不如梳妆好了等她们来。”

绣橼听着有道理,喊了珠蕊进来,帮乔莲房梳头、更衣。

乔莲房坐在镜台前,表现有些呆滞。

“姨娘,您在想什么呢?”

自从那天乔太太来,乔莲房请乔太太帮绣橼找门好亲事后,绣橼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人也开朗了不少。

“我在想,”乔莲房沉吟道,“长春道长的话还真的灵验了。”

听乔莲房提起长春道长,绣橼就想到乔莲房没了的那个孩子,眼神不由一沉。

“说起来,这天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乔莲房表情有些恍然,“像四少爷,还没有出生就被人期盼着,谁知道出了生,却是个体弱多病的。偏偏侯爷只有这一个嫡子,谁见了不恭恭敬敬的。可好景不长,生母去世了,姨母做了继母。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却又无端端地被人惊吓……可见这人生在世上,就是受苦的。”语气很平淡,说出来的话却颇为消沉。

“姨娘说的也不全对。”绣橼只好笑道,“这世事的间,本来就是福祸相依。要不然,怎么有塞翁失马之说呢不是有句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看四少爷过了这个关口,以后就是康庄大道了……”

乔莲房没有做声,望着镜子里侃侃而谈的绣橼笑了笑。

杨氏放下手中的绣花针,沉吟道:“这法子虽然粗浅,却很有效果。”她眼底闪过一丝欣赏,“想那四少爷从小就身体虚弱,多走几步路都气喘吁吁,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惊吓我看,纵然能保住性命,只怕精神也会有些不济。到时候,只要再疏于管教闹出些什么事来,这世子这位恐怕也就坐不住了。”

“照这样说来,四少爷就是得救了,人也废了?”杨妈妈有些目瞪口呆,“这是谁做的这缺德事,把个好生生的孩子给整没了。”

杨氏哂然一笑:“不把他整没了,别人的孩子又怎么有机会出头呢?”

杨妈妈心里到底有些过不去,小声嘀咕道:“那,那也不能这样啊……”

杨氏掩了嘴笑。

“别说这些了!”她吩咐杨妈妈,“你铺床吧!我绣完这几针也要睡了。”

“这样行吗?”杨妈妈犹豫道,“要是等会搜屋子里的人来了,我们还躺在床上……”

“没事!”杨氏低下头,接着刚才没有绣完的花萼继续走针,“搜完了正屋,才轮到文姨娘,然后是秦姨娘、乔姨娘……到我们的时候,只怕已经是半夜了。”

杨妈妈想了想,应声去了。

杨氏却停了手里的针线,呐呐地道:“除了夫人,还有谁能把谆哥的行踪摸得这样透?还有谁能让那些丫鬟、婆子都为她所用呢?”

“我仔细想过了,”十一娘支肘托腮,露出戴着枚碧汪汪翡翠手镯的手腕,“这件事决不可能是早有预谋的。别说是太夫人那边的丫鬟了,就是我们这边的丫鬟,她也不可能指使的动。而且,太夫人的后门离大姐故居的前门不过十来丈的距离,小丫鬟看见了,然后再跑去报信,再装神弄鬼地吓唬谆哥儿,时间上不够!”

琥珀听着眼睛一亮:“这么说,夫人知道是说了!”

“我怎么知道!”十一娘笑道,“我只是按常理推论罢了。”

琥珀的表情又暗了下去。

十一娘也陷入了沉思。

站在门外的小丫鬟就小心翼翼地道:“夫人,大夫来了。”

“哦!”十一娘想到自己曾对徐令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