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退出去。吩咐竺香给徐嗣谆包饺子,在西次间吃了早饭。见徐令宜还没有醒,她先去了太夫人那里。

知道徐令宜喝多了酒,太夫人嗔道:“你以后要多劝劝他,不能由着他的性子胡来。”

“不过是偶尔为之。”十一娘不由暗暗庆幸自己没有提到徐令宜要请太医来给他瞧瞧的事,“侯爷是个有主见的人。”

媳妇不管,婆婆有些担心;可媳妇真把儿子管着了,更担心。

太夫人不再言语。催她回去:“……老四身边也得有个照顾的人!”

十一娘辞了太夫人回了屋。

太医过来了。

帮徐令宜把了脉,开了几剂药,建议道:“……最好做成药丸,酒后不舒服就服两粒。”

徐令宜觉得这主意不错,让临波拿着药方去抓药做药丸。

这下好了,有恃无恐了!

十一娘从屏风后面出来,一面腹诽着,一面给歪在床上的徐令宜斟了杯茶。

有小厮跑进来:“顺王来了!”

十一娘起身回避。

徐令宜却道:“也不是什么外人,你也见见吧!”开始语气还有些迟疑,越说越坚定,“我们是一起长大的!”

见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在她的认知里,这表示认同。在他的认知里,又是什么呢?

十一娘凝望着徐令宜,目光有些晦涩。

透过明亮的玻璃窗,可以清楚地看见枝头嫩黄的叶芽。

杨氏微微地笑了起来,刚才端秀的脸庞立刻明媚起来。

“小姐!”杨妈妈托着黑漆百合忍冬花镙钿茶盘走了进来,“是上好的碧螺春。”眼底忍不住露出几份欢欣。

“改口叫姨娘吧!”杨氏望着自己的乳娘,神色一敛,“以后都要叫姨娘,再也没有‘小姐’这个称谓。”

“是!”杨妈妈恭敬地应喏,垂睑将茶盅放在了炕几上,脸上流露出许些的悲怆。

“有什么好伤心的。”杨氏笑着端了茶,“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纵是刀山火海,粉身碎骨,也怨不得别人。何况你看我现在,住的是高屋广厦,穿的是绫罗绸缎,家里也有人照顾,还有什么可抱怨的!”语里不禁带了几份嘲讽。

“小姐!”杨妈妈想到徐家的轻怠,不由眼眶一湿,“都怨太太……”

“这样的话再也不要说了。”杨氏掏出帕子递给杨妈妈,低声说着心里话,“她只是更心疼儿子罢了。我也知道,小罗氏一个庶女出身的继室,却能得到几位少爷小姐的敬重,决不可能是个温柔宽和之人。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难道还比进宫更凶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