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换了青帷绿油小车去了太夫人那里。

太夫人早就在等,看见二夫人脸上立刻溢满了笑容:“怎么这么晚?一路上可清泰?”

“有护院、管事,还有结香服侍,一路上都好。”二夫人曲膝给太夫人行礼,笑道,“只是今天天气好,贪恋延途的风景。让娘挂念了!”

“一路上平安就好!”太夫人携了她的手往内室去,“怎么?路上的树开始抽条了?”

“快到三月三了。”二夫人笑道,“树早就发芽了。”

两人说着在内室临窗的大炕上坐下。

二夫人说起三夫人来:“那几天正好我也有些不舒服,所以没回来。只派管事送了文房四宝和几匹刻丝料子做仪程……”

大家还是头一次听说她身体不适,十一娘和贞姐儿微怔。太夫人已急急地打断了她的话:“哪里不舒服?可找太医瞧了?现在怎样了?”又拉了她的手上下打量。

“没什么大事!”二夫人忙笑道,“就是受了风寒。如今已经全好了。”

“你这孩子!”太夫人见她神色清爽,知道所言不虚,不禁摇头。

“就是怕您担心才没有吱声的。”二夫人笑道,问起五夫人来,“听五弟说,丹阳生产一切顺利。孩子落地有六斤六两,取名叫‘歆’……”

“是啊,是啊!”太夫人提到这个孩子就高兴,眼角眉梢全是喜悦,“长得可真是漂亮。取了两个人的优点。眼睛、鼻子随了丹阳,嘴却随令宽……”

说着,有小丫鬟上茶。

太夫人打住了话题,笑道:“看我,你刚回来,却只顾拉着你说话。”然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道,“你这次回来不走了吧?”眼中不由露出几份期盼来。

二夫人眼底飞逝过一道犹豫,笑道:“原来搬去西山就是为了偷懒。可真去了,又惦着娘。正好趁着我们歆姐儿过满月,我就赖着不走了!”

“什么赖不赖的!”太夫人听了喜笑颜开,“这里是你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又叫了魏紫服侍二夫人梳洗,“……我们去看歆姐儿去!”

二夫人笑着应喏去了净房。

贞姐儿跟过去服侍。

太夫人神色微黯,回头望着十一娘欲言又止。

十一娘想到元娘和二夫人的“主屋之争”,知道太夫人是在担心自己和二夫人之间有矛盾,干脆笑道:“二嫂是孀居之人,不免心思细腻。娘劝一劝。我们妯娌之间多些走动。慢慢的就好了!”

她的话正说到太夫人的心坎上去了。

“好,好,好。”太夫人露出欢颜,“你们这样亲亲热热的,我看着比吃人参、燕窝还强。”

“娘放心吧!”十一娘笑道,“二嫂那里我会照顾好的!”

正说着,二夫人更衣出来。太夫人打住了话题,大家说说笑笑去了五夫人那里。

洗三礼之后十一娘还来看了歆姐儿两、三次。小家伙一天一个样。比上次来的时候好像又长大了些。粉妆玉砌的,二夫人看了稀罕得不得了。小心翼翼的抱着歆姐儿,好像手脚都不知道该怎样放好。

坐在床上的五夫人打趣道:“当初怎么就带了谕哥儿的?”

二夫人笑道:“那时候不是有乳娘、丫鬟吗?”听那口气,竟然一副从来没有像抱歆姐儿这样抱过徐嗣谕似的。

太夫人听了呵呵地笑,十一娘却心中一动。

有小丫鬟隔着帘子禀:“五爷回来了!”

大家一默。

徐令宽笑容满面地撩帘而来。

他手里拿了一份大红洒金柬,高兴地和大家打着招呼,又将红柬给太夫人看:“……明天满月的菜单。您看怎样?”

太夫人眼睛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