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哥儿见父亲表情温和,声音大了起来:“我不想住在正院。我想像四哥和五哥那样住在外院。反正四哥的院子空着也是空着……”说着,他不满地嚷道,“她们总是大惊小怪的。看见我从抄手游廊上跳下来也去告诉娘,看见我背心有汗也跑去告诉娘,看见我和长安对练也去告诉娘……娘就会把我训一顿。”说到这时,他暗暗后悔。爹爹知道娘教训过他,说不定还会接着继续教训他。想到这里,他的声音一路低了下去,“我,我也不是故意的。”他眼角的余光偷睃着徐令宜,“有时候着急了,就会从抄手游廊直接跳到院子里,从甬路出去……走直路比走弯路要近多了,这还是您告诉我的”看见徐嗣令宜笑了起来,谨哥儿声音不仅重新高了起来,而且还振振有词的,“我现在跟着庞师傅练拳,练拳怎么可能没有汗呢?至于和长安对练,那些小丫鬟不知道,您难道也不知道?要是不对练,遇到了敌手,怎么可能反应敏捷……”
“你少给我信口开河。”徐令宜拧了拧儿子的鼻子,“你要只是和长安对练,你母亲怎么会教训你?”他说着,神色一正,“你想搬出来住就说想搬出来,不要给自己找借口,更不能把责任推到你母亲身上。我告诉你,你母亲可不是什么无知妇人。她既然教训你,那你肯定有错。”
谨哥儿脸涨得通红。
有小厮进来禀道:“侯爷,王树求见!”
徐令宜是不会当着这些下人的面教训谨哥儿的。
他深深地看了谨哥儿一眼,沉声道:“让他进来!”
魏紫和杭妈妈正和徐嗣谆说着搬家的事:“……东西已经全部收在了后罩房里,这是帐册。你派个人清点了,就可以贴封条了。”
因是为了他的婚事,徐嗣谆有些不好意思。他喊了碧螺:“你和王树一起去和两位妈妈贴封条吧!”
碧螺喜气盈盈地笑望着徐嗣谆,曲膝应是,和两去了后罩房。
“王树跑哪里去了?”碧螺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人。
火清笑道:“少爷让去送陶管事了……说不定被陶管事拉去喝酒了!”
陶管事每次来都会到处献殷勤。
“好啊,你竟然在我背后编排我。”火清的话音还没有落,王树笑着走了进来,“这次让我抓了个正着吧!”
“少爷到处找你呢!”火清忙转移王树的注意力,“你跑到哪里去了?快,帮我们一起清点先夫人那边搬过来的东西,等会也好去给少爷回话!”
王树心里有也事,笑了笑,接过了碧螺手里的帐册:“你们点到哪里了……”
太夫人把沉香木念珠放在了黑漆镙钿花鸟图样的炕桌上,发出“哗啦啦”的一阵声响。
“十一娘心胸也是大度的了。”她接过杜妈妈奉的茶盅,轻轻地啜了一口,“这么多年了,元娘屋里的东西都一直让人清扫着,逢年过年、忌日就带了谆哥儿去拜奠一番。谆哥儿马上要成亲了,让姜家九小姐看了,还以为我们对十一娘有什么不满的,那可就不好了。趁着这个机会把那屋子修缮一番也好。”说完,想了想,突然站了起来,“我看,我还是亲自去一趟谆哥儿那里,把这些话也跟他说说。免得他心时有个疙瘩。”
杜妈妈不敢多说一句话,笑着扶了太夫人,一起去了淡泊斋。
“……娘亲去了这么多年了,”徐嗣谆对这件事并没有像太夫人想像的那样感觉不快,“我也大了,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了。不会因为娘亲住的地方重新做了安排就觉得大家都忘了娘亲……”说到这里,他笑了起来,“再说了,住在那里的是我,又不是别人。要是娘亲还在,肯定也会很高兴吧!”
太夫人微微点头,拉着徐嗣谆的手感叹了一番:“我们谆哥儿,果然长大了!”
祖孙俩谈了一下午的心,太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