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因素使得裴衷开学的第一个星期忙得连轴转,早出晚归的他脸上不免带了些疲惫神色。
练和豫体谅裴衷课业繁忙,让对方专心跟进学业上的事情,自己则与公司的同事们一起定了好几天的外卖。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吃惯了照着自己胃口做的菜,再面对包装精美、口味单一的餐厅定食时,练和豫便有些食不下咽了。
升职后练和豫有了自己的独立办公室,但除了办公时间,其他时候他仍然习惯和吴温他们打成一片。
练和豫难得好几天没有带饭,很是被馋了一阵子的同事们,不免怀疑他是不是东窗事发、被家里的二十四孝小情人给甩了。
好奇归好奇,但也只有资历最深的吴温敢直接开腔损人:“Leo,最近都没见你带爱心便当了哟,你这是又恢复黄金单身汉的身份了么?”
“大家都很闲的话,下午六点之前把3月期到10年期的利率数据、汇率数据全部统计报给我。”
练和豫没什么胃口地合上了外卖盒的盖子,冷笑间全是资产阶级的恶毒味道:“自己按人头分好,今天没搞完谁都别想走。”
吴温补妆的手抖了抖,口红一不小心擦出了嘴唇外的位置,“我就多余八卦这一嘴……”
拿到数据后,练和豫马不停蹄地赶出了集团周末前要的分析报告,往回赶时已经接近九点。
干完活,练和豫这才后知后觉地体会到没吃晚饭的饥饿感,上电梯的时候胃里已经饿得快要着火了。
上网课的裴衷还在课间休息,得知练和豫是空着肚子回来的,便立刻起身去了厨房。
裴衷从冰箱里找了袋冷鲜虾,去了虾头、虾壳和虾线后,用菜刀将虾仁和五花肉一同剁成泥,加了盐、糖、味胡椒粉和香油,在盆里搅拌上劲。
冷冻层里常备着裴衷提前熬好的、随用随拿的高汤冻,他取出一份上汤,化水煮开,另一边的灶台上则烧了锅清水。
趁其两边的灶台都不用人管,裴衷抽空擀了十几张云吞皮,将肉馅包入其中。
清水那锅刚咕噜着滚开,裴衷便将包成元宝形状的云吞和一把面条同时下了锅,煮好后迅速过一遍凉水盛入碗中,浇上调好味的上汤,点缀了几根烫熟的菜心,高汤云吞面便算是做好了。
“慢点吃,别烫着嘴了。”裴衷接了杯温水给练和豫,见对方吃得脸都快埋到碗里去了,无奈提醒道。
“你们这么晚还要上课呢?”练和豫囫囵吞下软弹鲜香的云吞,朝裴衷屏幕上瞟了一眼居然是还是开着摄像头的,不过麦克风倒是只有老师有权限开启。
“老师在佛罗伦萨交流。”裴衷也很无奈,“他们那儿现在才下午三点半,得按照他那边的时间来。”
洗漱完的练和豫擦干头发出来,只见餐桌前的裴衷连姿势都没有变,依然是那幅拄着下巴在电脑前写写画画的学霸模样。
裴衷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忙活时精神状态十分集中,认真起来总是莫名散发着一种专注而权威独特气质。
特别像一只坐得笔挺、机敏状态拉满的工作犬。
养过宠物的人多少都有些“可爱侵略性”症状,在面对模样令人有保护欲和亲近感的动物幼崽时,简单的触碰和关怀已经不足以表达主人过于强烈的疼爱欲。
尽管主人并不会真的伤害它们,但仍需要通过吸猫吸狗、将宠物揉来揉去、甚至轻轻咬上一口等相对激烈的互动动作,将主人过载的喜爱发泄出来。
莫名其妙想到这一茬的练和豫笑出了声。
他靠在餐厅与客厅交界处的过道墙壁上,闲适地抱着手臂,打量着对面正在好好学习的裴衷,毫无预兆地开口问道:“课还要上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