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数、心率、睡眠时间和睡眠质量,练和豫的数据但凡有一项异常,裴衷都会焦虑到啃笔头。

家门口的监控也开了远程提醒,一旦有外卖、快递或是物业人员经过门口,裴衷的手机便能收到提醒与录屏。

但凡练和豫回来得晚了些、外卖点多了,偷偷买了酒,都会叫裴衷思虑过度。

他偶尔也会反省这种窥探、掌控欲会不会太变态了,但只要把目光投向练和豫,裴衷就能沉浸在自己还没与对方分开的幻象中。

这是裴衷在异国他乡快撑不下去时,除了对雕塑的热爱以外的唯一慰藉。

他的异常情况练和豫是偶然发现的。

与同一批里几位只为了镀金回国的交换生不太一样,为了学到足够多的东西,裴衷将课程安排得极紧。

但不管课程和创作有多忙,裴衷都会尽量把午休时间留出来给练和豫打电话因为那会儿鹏城才刚入夜,除了周末以外,这是一天当中练和豫少有的闲暇时光。

两人在一起以后还没经历过这么长时间的分别,练和豫与裴衷又都不是爱煲电话粥的性子,每天回家后电话聊个十几分钟、半个小时,能说的差不多都说完了,通话自然也就结束了。

其实练和豫是想多聊一些的,可他见裴衷一副适应良好的样子,又担心自己太过唠叨反而会耽误裴衷的休息时间。

直到某天清晨,失眠了一整晚的练和豫在给手环后台升级时,意外发现了另一台设备密密麻麻的登录访问记录。

他猛地坐起来,打开一个个APP往下翻裴衷几乎在自己的手机里住下了。

练和豫拨通视频通话的时候手抖得不成样子,接通的那一刹那,他才想起意大利现在应当是深夜。

但视频立马接通了,屏幕那头的裴衷刚吐完一轮,他没了白天强撑出来的乐观样子,嘴唇更是苍白得像失血过多一般。

从那以后,练和豫便养成了每天给裴衷打视频的习惯,视频的时间也被拉得越来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