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慰倒是真没想过这一层,于是有些僵硬地转头看向秦暮修,“为什么?”他问。

见他这么认真,秦暮修看向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黯淡,随即才缓缓道:“你猜。”

“………………”

“姓秦的,这种把戏你要玩几次才过瘾?”宋远慰有些无语。

“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宋远慰都还从上一个话题中缓过神来,秦暮修又突然跳到了下一个话题。

“怎么突然问起名字来了?你这话题跨度未免太大了些。”宋远慰道。

“就当我烧坏脑袋了吧,所以你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秦暮修坚持问道。

闻言,宋远慰有些沉默,他怎么偏偏问到名字上来了。

宋远慰还记得刚到福利院的前几年,别的孩子都有名字,除了他,倒不是院长不想给他取,主要是那会儿给他取了两个名字,宋远慰都很抗拒。

那两个名字叫什么,宋远慰已经不记得了,但他还记得,院长这么叫他好像是从他第一次开口说话时开始的。

虽然那之前发生的所有事在宋远慰的记忆里都已经不复存在,但偏偏这件事,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就好像是从这件事开始他才有了记忆。

因为他当时和院长念了一首诗,说是一首其实也不准确,因为宋远慰只记得一句,并且后来他读了很多书,也看了很多诗集却都没能找到这句诗。

宋远慰沉默半晌,这才默默念出了那句诗:“远山修暮色,慰我独归人。”

脱口而出的瞬间,宋远慰的思绪好像瞬间被拉回某个遥远的,挂着月牙的晚上,但风一吹,却又消散在空中,什么都不剩。

心脏处传来一阵微妙的感觉,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只觉得有些难受。

听宋远慰说完,秦暮修也完全愣住了,浑身僵硬到连额头上的毛巾掉了下去都未曾察觉。

他就这么呆愣愣地盯着宋远慰,眼底不经意流露出来震惊混着薄薄一层泪水,将视线模糊。

恰好这时候宋远慰转头看来,秦暮修反应迅速,迅速转了个身,这才没让宋远慰看见他眼角的泪水。

不该问的,实在不该问,秦暮修暗自懊悔道。

翻身的动作太大,身下的床板止不住发出阵阵令人牙酸的声响。

“怎么了?还难受吗?”宋远慰见他动作反常,伸手就要去摸秦暮修的额头。

“别碰……”秦暮修的声音都有些哑,宋远慰被他这一声喊得当真没有再动,一只手悬在半空中停了几秒才默默收回。

“我睡一会儿,你自便。”秦暮修说完,一拉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信息素和眼泪都被掩盖在了被子底下。

宋远慰现在心里也乱乱的,盯着床上鼓起的一坨,眼神闪烁几下倒是没多说什么。

他在秦暮修床边坐了很久,没敢回去秦暮修的脑袋里,生怕再梦见什么不该梦见的。

但即使没有回去,宋远慰的脑子里此刻也闪过许许多多奇怪的画面,乱麻麻地,无法拼凑完整。

记忆深处,他仿佛听见一道遥远又模糊的声音稚嫩地问他:“为什么我叫这个名字呀?”

但很快,所有如潮水般涌上来的回忆又如潮水般褪去,只在宋远慰心间留下一片潮湿的痕迹,其余什么也没剩下。

宋远慰再想去回忆却什么都想不起来,甚至他越是想要记起,就越是迷茫,到头来宋远慰甚至想不起来刚刚自己是想回忆起什么东西来。

脑海里响起一阵微弱的电流声,很小,但足够吸引宋远慰的全部注意力。

【温馨提示,当前宿主您的程序发生混乱,已经为您纠正。】

闻言,宋远慰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