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当着他俩的面,低头含住李迟舒用过的吸管,同时朝蒋驰扬了扬下巴,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耀武扬威什么。

然后我感觉蒋驰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号。

再然后……

奶茶好甜。

怎么比李迟舒还甜?

那李迟舒到底是不是甜的呢……

我含着一口奶茶这样想。

蒋驰拿吸管戳了戳我:“我说你……”

他又看看李迟舒:“你们俩……”

在意识到他即将脱口什么级别的危险言论时,我一口咽下奶茶并塞回李迟舒手上,问道:“你和傅照岚最近怎么样?”

蒋驰一下子哑巴了。

正巧这时候他手机响了,点开一看,是傅照岚打过来的。

我突然转过身捂住李迟舒的耳朵:“第三次世界大战开战了。”

下一秒,蒋驰烟火味十足地隔着电话跟傅照岚问候起祖宗十八代来。

这一问候就问候到到晚上。

我和李迟舒吃饭,傅照岚在打电话过来挨骂;我们吃完饭,傅照岚第二次打电话过来挨骂,挨完再次被挂;我们去露天花园,傅照岚依旧在坚持往蒋驰手机打电话,一边打一边挨骂。

零点的时候我和李迟舒站在天台,蒋驰骂骂咧咧接电话,再骂骂咧咧下楼帮我放烟花。

回想起来,白天买烟花时我做了很多方案和设想,比如哪两种款式要同一时间放,另一种款式又要接着放,又或者怎么摆阵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李迟舒这样的单薄小孩,一场近在咫尺的烟花盛宴对他而言是无比珍贵的,我想有机会能让他最大限度地好好体验一把。

嗯,单薄。

除了单薄我找不到更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我了解到的李迟舒了。

身体,性格,人生。

薄薄的一片,连拥抱之前都要三思,把握好力度,否则很容易让他出现裂纹。

可烟花点燃起那一刻我什么都忘了。

拥抱忘了,烟花忘了,矩阵忘了,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也忘了。

我转头望着李迟舒,只注意到他的头发过分的长了,几乎留到颈后。

他似乎比较喜欢留这样微长的头发,细细的,很柔软,被风吹起时带着很寻常的洗发露的香气,风停下来我看到有一缕发丝挂在他的睫毛上。

我很想伸手帮他把头发顺道耳后,但又怕遮住他看烟花的眼睛。

后面好多年我都还记住那样一双眼睛,想再为他放一场烟花。

蛋糕拿出来时烟花已经放完,我点燃星形蜡烛,让他许愿。

他想了半天,告诉我他的愿望想永远留住这场烟花雨。

“喂,”我喊他,“李迟舒,你好奇怪。”

他似乎有些不可思议:“我吗?”

我点头,站在烟花落幕的夜空下笑着看他,语气带着点责怪:“你不想留我,只想留烟花。”

李迟舒在月光下笑得很好看。

我原谅他。

1月30日, 晴 (? )

一天都在沈抱山身边,没注意是什么天气。

爸爸妈妈,新年快乐。

二十一岁了。

今天很开心。和很多朋友一起过生日。

还有沈抱山。

许愿时骗了他,对他说要留烟花。

不知道老天看在我那么多年没许过愿的份上能不能让我重新许一个。

不留烟花雨。

留这场除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