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
他显然被我的话点怒了,手指头“噔噔”敲了两下桌子:“他家的事,轮得到你给他做主!你给他出头?!你跟他什么关系?!是他爹还是他妈?你自己的事弄好了吗!”
“他爹妈都死啦!”我单手撑在桌面,跟着他拔高音调,那样的声音足以穿透一掌宽的墙壁和紧闭的铁门传到走廊上每个人的耳朵里。
我微微倾身跟坐在椅子上的他对视着:“我不做主谁做主啊?”
他嘴唇僵硬地动了动,两眼直直地瞪着我,发白的脸色既像是为找不出反驳我的话而愤怒,也像在别的班老师面前丢了面子而羞耻。
“至于我跟李迟舒的关系,您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
我说完这句,退了一步,垂下眼睛,回到那副在老师面前认错的学生姿态:“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做得太冲动,就算要给他出头,也不该这样,对整个班级和您都造成很大的影响。学校那边您不用帮我说话,我自己能解决就解决,解决不了毕业的时候会把档案调到别的地方。至于初中部那边,如果家长要找麻烦,还是劳烦您转达一声让他们一家人直接打李迟舒的电话当面对质。”
我从桌面找了支笔,在班主任笔记本上写下我的号码:“这是李迟舒电话。其他的事,我会跟家里商量,尽可能减轻您这边的负担。”
话说到这份上,明示他能在这件事里摘干净了。他没再说什么,摆手让我出去。
经过二十五班班主任桌子边时,有人拍了拍我的背。我侧眼,跟李迟舒的班主任有一瞬的眼神交汇,随即错开离开了办公室。
冬天的太阳落得很快,进门前夕阳才照到教学楼底层,出来时黄澄澄的霞光就爬满了走廊的白墙。
李迟舒手里拿着小小的笔记册子,靠在阳台不知等了我多久。
一见我出来,他的脊背就离开墙面,一声不吭地望着我,眼里好像装满了话。
“怎么不回班上坐着?”我走到他面前,捂了捂他被风吹得发红的耳朵,“冷不冷?”
他摇头。
“都听到了?”我又问。
李迟舒很轻地点头。
“你放心,”我说,“那边家长不敢找你的。”
但凡还要点做人的脸皮,都不会来找李迟舒对峙。
我突然想起自己包里还有给他买的一小盒豆奶,于是拿出来边给他拆吸管边说:“就算来了,也要先过我这一关。”
李迟舒默默接过豆奶,抬头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现在?”我扭头往虚掩的办公室大门看看,“还有一个小时就上自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