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祐推开他,转身去了书桌后面,复又抬起头来,笑道:“曹织造,研墨。”
曹织造还没上任,七阿哥这就先使唤上了。曹寅赶紧过去给他铺纸研墨。
胤祐提笔写道:“亭亭画舸系春潭,直到行人酒半酣。不管烟波与风雨,载将离恨过江南。”
写完他又把纸放到一旁,另取一张,又写道:“城外春风吹酒旗,行人挥袂日西时。长安陌上无穷树,唯有垂杨管别离。”
胤祐放下笔,拉起曹寅往外跑,出了承露轩,来到湖边的柳树下。
他毕竟也就十一二岁的年纪,身量不够,只能垫着脚,折下一枝新柳:“古人都说折柳送别,反正你也不是去塞外,我也不会吹笛。”
他把手里的柳枝递过去:“好好照顾我的熹姑姑,回京述职一定记得来看我。”
后来,胤祐去集凤轩看望皇贵妃,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额娘:“子清送了我一大箱子的书,熹姑姑给我做了好多衣服鞋子,荷包还有香囊,手帕。”
说着,他还真的拿出一条手帕,展示在皇贵妃跟前。那上面一针一线绣的都是些寓意吉祥的图案,手帕一角还绣了个“七”字。
他又翻开随身带的一本书,扉页印着“千山曹氏家藏”。
“儿子,”皇贵妃握着他的手,“我觉得你进步很大。”
“因为没有哭鼻子吗?”
皇贵妃摇了摇头:“因为你学会了坦然的面对离别。”
“没有离别,哪里来重逢。我也想有一天见了他们能笑着说一句‘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