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讪讪的,把太子跟前的酒也拿到了自己跟前:“皇贵妃说得对,你也别喝了。”
太子:“……”
到了济南,毕竟是大城市,皇上的行营早已安排妥当。原任山东巡抚擢升工部右侍郎的徐旭龄率所属地方官员在城外迎驾。
他们在济南停留了两日,先到趵突泉游览。观澜亭中早已备下茶点,康熙将徐旭龄叫来径前,向他询问地方这几年的工作,又了解一番风土人情。
随后,康熙又绕着趵突泉大致转了转。泉水有三个出水口,能溅起数尺高,看起来尤为壮观。
徐旭龄早已在亭中备下笔墨,等康熙一回来,他遍揍请御笔留题,以示圣上对这天下第一泉喜爱,康熙便书下“激湍”二字。
徐旭龄见皇上心情大好,于是又说这里还有一处珍珠泉,也请皇上赐自。康熙又写下“清抑”二字。
周围的官员都夸皇上好字,胤祐左看右看也没看出好在哪里,只觉得那四个字太复杂了,阿玛能写出来,确实厉害。
而后,康熙带着太子在观澜亭面见衍圣公孔毓圻以及他的子孙,这是孔子嫡长子世袭的爵位。皇上一向尊崇儒家文化,来之前就特意给了他们面圣的恩典。
胤祐听不懂他们在聊什么,瞥眼却看到纳兰往外走,于是也偷偷跟了上去。
纳兰一早就发现了他,躲在一棵树后面,待他走进,一把抱起来。
胤祐高兴坏了:“容若这是去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
两人到了附近一处院落,小家伙十分好奇:“这里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这里曾是一位词人的故居。”
词人?胤祐在来济南的马车上听到阿玛讲过辛弃疾的故事,他也是词人,于是问道:“稼轩?”
纳兰摇头:“女词人。”
听到“女词人”几个字,胤祐恍然大悟,摇头晃脑的说道:“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这是纳兰曾经悼念亡妻卢氏所作,但他从来没有跟胤祐提起过,没想到他竟能一字不差的背出来。
“这是谁教你的?”
胤祐跨过门槛往院子里走:“你猜。”
“曹子清。”
曹子清都走了半年多了,怎么可能是他。
胤祐摇头:“上次你让我帮你收着那方锦帕,我额娘看到了,教我的。”
纳兰恍然,皇贵妃在家也是读书识字的,兴许是看过自己的《饮水》,又或许读过他赠于七阿哥的《渌水亭杂识》。
院子并不大,纳兰也就是随便看看,无论是易安居士和赵明诚,还是他与卢氏,赌书泼茶的佳话皆已成为往事。
出门在外,他还得顾及旁边这个小阿哥,不一会儿,就带着胤祐回去了。
他俩回去之时,康熙正要起驾,尽管二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混在人群中,却还是被眼尖的帝王抓了个正着。
纳兰冷汗都快下来了,皇上却只是拍了拍七阿哥的帽子,说了句:“又乱跑。”便也没说其他。
离开济南府之后,他们又来到泰安,皇上准备登泰山。
皇贵妃不去,也不让胤祐去,泰山又高又险,这一路上去就算有人抬着,也挺累,让他留在行宫休息,就不去了。
可是小家伙偏不肯,他好不容易跟着出来一趟,见了那么多山山水水,这可比成天呆在紫禁城有意思多了。
昨天夜里,他跟太子睡在一起,太子哥哥给他讲了好多关于泰山的事情,还教他背了一首和泰山有关的诗,他期待了一个晚上,就是想要体会一下“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是什么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