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去吧,癫鬼!”
纪轻舟自不会理会,咒骂了一句后便迅速打开门扉,夺门而出。
发觉所谓的民宿老板竟就是昨晚轻薄自己的恶鬼,他此刻再也顾不上什么行李,只想跑出这栋房子,跑到阳光灿烂的街道上去。
然而冲出房门,沿着走廊才跑了十几米,他便意识到糟糕了。
那东西不愧是生存了一百多年的老鬼,搞起鬼打墙来真是道行不浅。
明明在他印象中顶多只有二三十米长的走廊,这会儿却变得狭长幽深,全然看不见尽头,唯有那黑暗阴森的窥视感,阴魂不散地飘荡在周围。
纪轻舟横冲直撞地跑了好一阵,随意推开了几扇门,一打开都是那空荡荡的办公桌与绛红色的天鹅绒窗帘。
身后那股阴冷的焚香味依旧如晦暗的影子般紧跟不舍地追着他,仿佛下一秒就会闪现眼前,露出鬼脸将他吓得三魂出窍。
胸膛内的心脏砰砰剧烈跳动着,纪轻舟喘着气停下了脚步。
当发现自己真的出不去后,即便心惊胆颤,他也只能被迫冷静地回头去面对那位存在。
于是,阖起眼给自己做了会儿心理建设后,纪轻舟就推开附近的一扇房门,进入房间,径直来到里侧的沙发椅旁,坐到了方才男鬼对面的沙发椅上。
“来吧,那就开诚布公地谈谈,你想要什么?”
纪轻舟一副破罐破摔的口吻道,后靠着椅背垂眸一瞧,才发现面前的茶几上还放着一杯热茶,正是方才男鬼所沏的那杯待客茶
到头来,不管他推开的是哪扇门,最终还是会走进这间会客室,怎么也逃不出去。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道黑影骤然于对面显现。
对方仍是一身斯文保守的黑袍打扮,姿态端正地坐在沙发椅上,仿佛从未离开过。
“昨晚给我鬼压床的也是你吧,你究竟想怎样?”纪轻舟目视对方挑了挑眉,语气慵散而略显不耐。
约莫神经绷紧到了一定的程度,也就无所忌惮了。
大不了要命一条,这么一想,他反而松弛了下来。
相比他的烦躁,对面的男鬼却是一派淡然清心的模样,仿佛是一个无欲无求、沉稳老实的好鬼。
但这终究只是表象,对方甫一开口,就立即暴露了他的贪婪本性。
“和我结婚。”他直截了当地向青年提出了自己的欲求。
“这不可能。”纪轻舟也是相当简洁地拒绝了他。
“为何?”
纪轻舟诧异地扬起了眉角:“你还问我‘为何’?拜托我们才刚见面,闪婚都没有那么随便吧?而且你是鬼啊大哥,我跟你结婚会死吧?”
“不会,”黑衣男鬼深邃的眼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语声低沉清润回复,“我喜欢你热热的,很香。”
听闻这话语,纪轻舟便又回想起昨晚梦境中那混沌迷蒙的、难辨痛苦愉悦的经历,口中低低暗骂了声“变态”。
他声音虽低,对方却俨然拥有着超乎寻常的耳力。
闻言他神情微动,口吻冷淡道:“不愿意也没办法,你跑不了。”
“不是,我究竟怎么惹到你了?如果我有什么不小心冒犯到你的地方,我好好跟你道歉行吗?”
纪轻舟既无奈又不解,蹙着眉头恳请道:“好歹你也是有百年道行的老鬼了,何必跟我一个二十几岁的小毛头纠缠不清,求求你放过我吧行不行?”
男鬼神情微漠地听完,仅是面不改色地从袖中掏出一封烫印着端正金字的婚书与一支钢笔,放在茶几上道:“婚书,签字。”
纪轻舟张了张嘴,有种在对牛弹琴的无力感。
他扫了眼那红纸金字的婚书,又特意看了看下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