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夫妻二人心生嫌隙。
闻说这两字,苏窈察觉到江莲的笑意淡了些,“阿窈不必忧心,你姨父那儿自有我去说,他虽固执迂腐了些,可我同他,到底做了数十年的患难夫妻,我为阿凛择妻,他没什么不高兴的。他一心埋在圣贤书里,哪有功夫为阿凛挑新妇呢?所以你尽可放心,无论是你姨父还是阿凛,断没有什么未断的因缘。”
两人说着,身旁举着绸伞的丫鬟轻声提醒脚下台矶。
不知何时,苏窈同江莲已迈过了垂花门,进了内院,段家家风简朴,眼前的一间房却雕饰华丽,分明一样的建制,却能叫人瞧出细节的不同。
奇怪的呓语声隐隐溢出。
她凝神听了下,声音粗哑,可断定是男子,他说话的语调,不能用说,简直可以用“吼”来形容。
里头的男人口齿不清,可苏窈听清了是什么。
只因他一直在重复。
男子吼的是:
“阿凛!阿凛!!”
不知江莲为何带她而来,苏窈决定暂且按下不表,免得冒昧。
走到房间门口,江莲停下脚步,眼中悲痛一闪而过。
“阿窈,这是你大表哥。”
苏窈心中巨震。
京中人皆称段凛为“段二公子”,按说理当有“段大公子”的,可段凛锋芒过甚,使得众人对名不见经传的段大公子无甚兴趣,此外,段家人也对段大公子缄默不言。这传来传去,便都觉得段大公子是上不得台面的儿子。
也无人去触段家的霉头,她潜移默化间,也忽略了大表哥的存在。
哪知竟是这么个情况!
苏窈朝上锁的门瞧了眼,“大表哥怎么成了这般模样?”
“说来都怪我。若非我大意,也不会教他受此折磨。”江莲伸出手,摸上铜锁,“当年你姨父外放南蛮为官,本安置了我同阿骄,还有阿凛,让我们在你外祖家先住着,可你外祖家也是个是非地,我一双孩儿又稚嫩,离不得父亲,我便又带着他兄弟二人随你姨父南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