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似他在用伤害,去获得别人在意他的事实一样。

这完全不像是一名正常人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父亲……”顾玉宁颤声回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什么都做不了。

对于江之酌喜欢沈温许这件事,哪怕顾玉宁早已经通过各种途径知道了无数遍,但每每听到,还是会感到难过。

江之酌:“是吗?”

“那假如我不喜欢沈温许了,玉宁会愿意放弃沈逸,和我在一起吗?”

江之酌嗓音中依旧充斥着冷意,却无端端浮现出一种循循善诱的引导感。

这算得上是他第一次无缘无故的跟顾玉宁说这么多话。

以前,江之酌除了会在和顾玉宁做完爱的第二天,补偿性的态度好一点、买一些礼物外,其他时候都冷漠又寡言。

顾玉宁手腕细白,颤颤撑着自己的身体,直到真正坐起来。

听到那番话,他直愣愣地看向江之酌,眼里充满了不敢置信,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低声说:“不愿意。”

一句出自真心的话。

没有半点违心的痕迹。

江之酌眉间刚融化一点的冰冷重新凝固。

顾玉宁垂眸,纤长睫毛落下。

手指死死握紧被角,他废了极大的力气才控制住没有看向江之酌。

再乖一点吧……

父亲不喜欢不乖的小孩。

他的喜欢对于江之酌来说,实在是太过恶心。

况且……他不需要和父亲在一起的。

他只要……父亲喜欢哥哥就好了。

只要这样就好。

顾玉宁在心底不断默念着这几句话,可在江之酌开口时,还是没有忍住抬眸看向了他,眼底病态的感情浓烈得要命,像刚从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病人。

“为什么?”

江之酌将这句话问了出口。

眉眼冷凝,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身体瘦弱的少年,哪怕在这种时候,江之酌还是在从顾玉宁身上寻找着沈温许的痕迹。

很恶心。

江之酌清楚的知道自己这种行为代表着什么,但之前刻意培养出来的习惯,还是让他这么做了。

顾玉宁张了张口,他直直对上江之酌的眼睛,祈求着那里会有自己的一丝痕迹,可不论怎么寻找,都没有找到,于是低下头,安静的接受着自己不被喜欢的命运。

在父亲那,他好像永远都只配当作沈温许的替身。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在顾玉宁从江之酌眼中看到自己那双和沈温许像极了的眼睛时,笼罩他全身。

“因为……”他颤声开口,“我只有在爸爸那里,才是我自己。”

“父亲,”顾玉宁第一次鼓起勇气江之酌面前抬起头,问道,“明明我是和哥哥一起被你领养的,为什么……只有我总是被忽视?你们在关心沈温许的同时,为什么就、就不能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一点呢……”声音越说越抖。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是这样。

在顾玉宁仅存的与父母相处的记忆里,他们也总是对沈温许多加关注,对于他,大多数都是无视。

妈妈会在他抱着牛奶去找她时,一边帮哥哥做着玩具,一边不听他在说什么,随手扔过来一个娃娃,温柔地让他去玩。

顾玉宁小时候,除了沈温许外,所有人在他眼中都是虚无的,因为他们不爱他。

长大了也一样,只不过他学会了不在意而已,但就算是这样,顾玉宁还是没能逃过再一次被忽视的命运。

他在他们眼里,永远都不是顾玉宁这个人,而是一位和沈温许相貌相似的替身。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