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哪怕顾玉宁再怎么笨,都察觉出了蒋长风是在耍他,这人分明什么都知道。
心跳陡然乱了一个节拍,顾玉宁罕见地慌乱,却没有说话,只无措地抿了抿嘴巴。
蒋长风道:“嫂子怎么不说了?”
他眉眼漆黑立体,隐隐间能够看出一丝蒋安晃的影子,只比少年小了一岁的蒋长风说:“我在隔壁听了一夜,嫂嫂猜,我听到了多少东西?”
顾玉宁不语。
蒋长风说:“嫂嫂被我哥弄得爽吗?连‘老公’这种话都说了出来,可我好奇,我哥他不是不举吗?他是怎么让嫂子你舒服的?”
“你……”
顾玉宁在此刻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却已经迟了。
蒋长风本不想这么快与顾玉宁挑开这层遮羞布,可他还是说了,不受控制的将这些话脱口而出。
顾玉宁起身想走,却被蒋长风陡然抓住手腕留下,“嫂子走什么?”
顾玉宁眼底涌出些水雾,他在害怕,强撑着说:“我是你嫂子……放开我!”
似乎是“嫂子”这句话刺激到了蒋长风的某个神经,在顾玉宁使劲挣扎时,他松开了手腕。
见此,顾玉宁忙不迭的离开了这里,活像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
疯了。
真是疯了。
回到和蒋安晃的婚房,顾玉宁抖着手反锁上屋门,又怕不保险,将柜子推着堵在门口,才坐在床边,身上冷汗香汗冒个不停。
他慌忙掏出口袋里的钱,想要走,毕竟谁能想到,蒋家的两兄弟各有各的毛病,一个意外残疾,硬不起来,一个心理上有毛病,竟然偷听自己大哥和嫂子做爱的声音。
顾玉宁半点不觉得是他喊得太大声的原因,怕得小脸发白,可看着手里的十块钱,又泄了气。
他暂时还不能离开蒋家,毕竟就十块钱,他怎么变成有钱人?
逃到了城里,然后呢?刷盘子?做苦力?顾玉宁可干不来那些活。
他娇气死了。
但要是回自己家里,先不说顾父顾母会不会追问缘由,光是村里人的闲言碎语,都能让顾玉宁出不了家门。
两条路都走不通。
可已经想不出来办法的少年泄气般倒在床上,看着自己手里的十块钱,看着看着,就笑了出来。
眼睛弯弯的,好像很容易满足。
顾玉宁爱财如命,他从小时候被父母带去县城,见过一眼城里的有钱人那天起,就暗暗在心底发誓,自己也一定要成为那样的人。
但那谈何容易。
顾玉宁把从蒋长风那得到的十块钱放入顾母悄悄留给他的小盒子里,那里零零散散,总共有个二三百块钱,这些钱在乡下,已经是格外大的一笔钱了,全部都是顾玉宁嫁到蒋家时,顾母悄悄拿给他的。
生怕自己这唯一一个儿子,在旁人家里受了委屈。
尤其顾母还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个小儿子的本性是什么,娇气又不爱干活,偏偏长得又实在是漂亮,只以为世界上所有人都像她和顾父那般,因为他三两句的甜言蜜语,就被哄得什么事情都愿意为他做。
怎么可能呢?
顾玉宁一直提心吊胆的在他和蒋安晃的婚房里待到了下午三四点,连中午的红烧肉都没能让他出去一步。
他躺在床上,整个人饿得头晕眼花,全凭着早上蒋安晃给他的那几颗奶糖活下来。
身上单薄的小褂衫已经被汗水浸透,冒着若有似无的香气,贴在他雪白的皮肉上。
顾玉宁要饿死,也要热死了。
蒋安晃提着镰刀回家时,用力推开房门,见到的就是这一幕,“玉宁?”
他微沉的声音让顾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