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家里走到地头的蒋长风一字不落地听到了顾玉宁说得这番话,脚步停下,他上午在家的时候,可半点没有看出来他这个小嫂子对于帮不上他哥干农活,有半点的愧疚。

反而快活极了。

怎么。

刚到地头,就愧疚起来了?

“爸妈,地里的玉米掰完了吗?我下午有空。”

蒋长风走到一家人乘凉的那棵大树下,席地而坐,听着父母对他说得上午干了多少活,还剩下多少。

吃完午饭后。

顾玉宁等着蒋母把碗收完,才拎着篮子准备回家,却被地边戴着草帽的蒋长风喊住:“嫂子,这就回家了吗?”

顾玉宁转身,不明白他这个小叔子想说什么,只好应了一声“对”,结果就听蒋长风说:“既然嫂子身体不好,不妨多干干活,锻炼锻炼吧?”

蒋长风早在刚才,就把顾玉宁所有的动作收入眼底,包括他连碗筷都是等蒋母收拾好的这点。

“……”

顾玉宁盯着蒋长风看,只觉得这个人有些讨厌。

他本想开口推脱,却又害怕刚嫁入蒋家,就把自己好吃懒做的本性暴露,尤其,他还没有从蒋安晃手里哄到他做生意赚的钱呢,皱了皱鼻尖,顾玉宁看向拿着镰刀站在地头的蒋安晃,想让他帮他说一句话。

可等了许久,蒋安晃一个字都没有说。

像个哑巴。

也像个榆木脑袋。

在蒋长风再次带着疑问喊了他一声“嫂子”后,顾玉宁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朝地里走去,他弯腰拿起一根蒋父丢在地边的备用镰刀,走到蒋安晃身边。

少年一身皮肤白得晃眼。

周围不少一直关注着蒋家的人想要帮他开腔,并觉得蒋长风实在是强人所难,可一想,那毕竟是蒋家自己的事,他们做为外人的,尽量还是少插嘴。

不然反倒是弄巧成拙。

地里。

顾玉宁身上多出了一件破旧的外套。

蒋安晃说:“这件我没穿过。干净的,你穿吧,不然你细皮嫩肉的,会被苞米叶子划伤。”

“……”

顾玉宁脸上没有出现多少的不情愿,他只是看着蒋安晃,在跟他进入了深厚、闷热的苞米地里后,望向周围一望无际的苞米杆,大脑有些发昏。

顾玉宁哪怕在自己家的时候,都没有下地干过活。

只因他从小就擅长甜言蜜语,将顾父顾母两人哄得服服帖帖的,半点让他干活的想法都没有,只想着自己咬紧牙关多干一点,顾玉宁以后就轻松一点。

可现在。

蒋家竟然要他下地干活。

而蒋安晃还没有半点反驳,直接默认了。

顾玉宁垂着睫毛,在蒋安晃弯腰准备开始干活时,他小声开口道:“安晃哥?”

“怎么了?”蒋安晃站直身体看他。

顾玉宁没有说话,只抓住蒋安晃的手,轻轻带着它贴到自己的脸侧,蹭了蹭,乖得像是猫儿。

少年嗓音偏软地说:“原来安晃哥每天都这么辛苦吗?我还是第一次下地,就感觉受不了了。安晃哥哥,你之前那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蒋安晃手心里是少年柔软的腮肉,耳畔是少年充满心疼的话。

“我好没用啊,只是拿着镰刀就感觉自己快要死掉了。”顾玉宁适时红了眼眶,“可安晃哥哥为了我,每天都这么辛苦的在地里劳作,都怪我……我好没用啊……”

很低阶的绿茶手段。

可奈何说出这句话的人实在是娇。

蒋安晃整个人像被架在火上面烤,身体发烫,手心也烫得可怕,他顿了顿,哑声说:“怎么会呢?玉宁要是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