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和往日无异。
随着傍晚缓缓到来。
顾玉宁终于动了一下,他仿若生锈的眼睛静静垂下,他下了床,赤脚踩在冰凉的木地板上,经过之前求死的那件事,顾玉宁已经清楚这里会释放出镇定剂。
可究竟是释放镇定剂快,还是他的血流得要快?
顾玉宁不知道。
所以他想试试。
“嘭!”的一声,面前那盆鲜艳的玫瑰被他推到在地。
黑色的营养土洒落在地面,瓷白的花盆碎成一块块,躺在顾玉宁脚边。
与此同时,房间内的监控也悄无声息地转过头,紧盯着突然有了动作的少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顾玉宁如同一尊没有生气的玩偶,僵硬地站在原地,昨晚没有被人清理的精液,顺着他的脚踝缓缓滴在地面。
一滴一滴。
是精液。
也是血液。
随着一片雪白的瓷片跌落,顾玉宁手腕无力地垂下,刺目的血液不断流出,他割得很用力,像是怕自己不会失血过多而亡一样。
“嗡!!!”
随着他的动作,卧室里骤然响起刺耳的警告声,所有黑漆漆的摄像头齐齐对准顾玉宁。
房间内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顾玉宁却仍旧站在原地,仿佛没有察觉到周围的变化一样,他双眼空洞,抬起头,对上其中一个摄像头,缓缓笑了笑,无声说道:还不出现吗?
甚至不等他说完,房间内的门就粗暴的被人打开。
顾玉宁看向门前。
在对上进入者的眼睛时,他大脑罕见的空白了一瞬,只因来人不是他以为的苏遗或是裴安以,而是……顾忆。
他的生父。
“……”
顾玉宁苍白着一张脸,怎么都没有想到,把他困在这里的人会是顾忆,失血过多所带来的眩晕令他身体晃了晃,在晕倒前的一刻,耳边是顾忆焦急的一声“玉宁”。
可顾玉宁已经昏迷不醒。
他甚至宁愿自己永远都醒不过来。
但在顾忆砸了重金的救治下,只是失血过多的顾玉宁还是在医院里睁开了双眼。
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
他求死不能。
病房内。
已经错过考试的顾玉宁瘦得可怕,面对顾忆喂在他嘴边的稀饭没有任何反应,原本明亮的眼瞳如今死气沉沉的,顾忆那张清冷如谪仙的脸上,罕见的浮现出了一丝焦急。
他张了张口,嗓音嘶哑地道:“又不吃吗?”
顾忆话中甚至带了些祈求,“吃一点好不好?爸爸错了,爸爸不应该把你关在那里,吃一点……好不好?玉宁乖……”
可任凭顾忆怎么说,顾玉宁都没有半点反应。
距离他割腕的那日,已经过去了五天。
这些天里,顾玉宁始终一言不发,像个没有丝毫生气的偶人,存活全部靠着针管里的营养液。
再这么下去,等待顾玉宁唯一的结局便只有死亡。
顾忆本以为自己会不在乎,但随着那天不断靠近,他最终还是怕了。
顾玉宁住院的第六天。
在顾忆的带领下,许刃出现在了病房里。
快半个月不见的男人周身的病态感越来越重,他眸色沉沉地站在顾玉宁的病床前,看着虚弱至极的少年,不知为何伸出手,扯了一下他的病号服,顾玉宁身体歪着,许刃却没有等来想象中地注视。
许刃说:“怎么?消失了几天,整个人都变得娇气了?又在闹什么脾气?连饭都不吃了。”
“……”
周围安静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