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下巴压在少年的肩膀上,用着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轻轻道:“老婆,你说我究竟要不要,把你有恋父癖这件事情,告诉你的新男友啊?”
“再或者……前两天,你和我在许刃的病床上做过爱的这件事情,又要不要说出来?”他好像真的很苦恼。
但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顾玉宁浑身发抖。
“你……你疯了……”少年近乎失声。
苏遗笑:“你才发现吗?老婆?”
他说:“我何止是疯了,我甚至想要把你勾引过的每一个男人都杀死,剁烂他们的尸体,让他们永生永世都不得超生,让他们后悔被你喜欢上。”
苏遗语罢,掐着顾玉宁的脸,令他偏过头,轻轻用鼻子蹭在顾玉宁雪白的脸肉上,后又觉得不满足,猩红着双眼,张口想要咬在上面,却在下口的那一刻,被面前一直没有任何动作的林纸墨一脚踹开
苏遗整个人没有丝毫躲闪,直直飞摔在了地上,“嘭!”地一声。
顾玉宁的心跳好像早已消失,又好像越来越快。
他僵硬在原地,看着林纸墨低头,用手擦拭着他的脸侧,仿佛这片地方被什么脏污的东西染上了一般。
“哥……哥哥……”
顾玉宁很慌,也很乱,他抖着手抓住林纸墨的手腕,想要告诉他自己没有做那些事情,但他还没有说出口,就听林纸墨道:“我知道。”
“我知道玉宁没有做过那些事情,那些全部都是苏遗骗人的,不是吗?”
“是……”吗?
就连顾玉宁都不敢肯定,他抬头望向林纸墨,张口,却被他捂住了嘴巴。
林纸墨漆黑的瞳孔落入他眸中,里面蕴含着许多顾玉宁看不懂的情绪,林纸墨低哑地说:“我相信玉宁。”
“……”
顾玉宁所有的解释,全部被堵了回去,他快喘不上来气,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有眼泪在睫毛轻扇着时,不断往下掉。
一颗接着一颗。
像珍珠。
模样漂亮的少年粉着眼皮,红着鼻尖无声地哭着,单薄的嵴背在颤。
身后的病房门前,站着他此生最为在乎,却又最为恐惧的父亲,而面前,则是他暗恋了……快十年的哥哥。
怎么会这样?
顾玉宁不知道。
林纸墨捂在他嘴巴上的手松开,身后传来一声嘶哑的“玉宁”,许刃在喊他。
顾玉宁只能回头。
他无法确定,刚才苏遗说得那些话,许刃究竟有没有听到,但不论是听到还是没有听到,顾玉宁都只能装傻。
他“嗯”了一声,含着细微的哭腔。
许刃手指撑着墙面,一步步走到顾玉宁面前,男人宽大病号服下的手腕瘦得可怕,他轻轻摸了摸顾玉宁的头发,“玉宁有想爸爸吗?”
顾玉宁没有出声。
许刃好似没有察觉,自顾自地说着,“爸爸有想玉宁,一直都在想,也一直在害怕,害怕自己会再也醒不过来,再也见不到玉宁。”
许刃说:“自我跳楼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我不应该寻死的,我应该紧紧地、紧紧地握住我们玉宁的手,永远和玉宁在一起……”
话落,顾玉宁的手被许刃冰凉的手指牵住。
很冷。
好像站在他面前的许刃不是一名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具尸体一样。
顾玉宁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得全身一抖,许刃好似看出了他在想什么,低低笑了一声。
他没有问顾玉宁哪来的钱给他做手术,又为什么会在他的病房门前跟两个男生拉拉扯扯,以及,苏遗口中说得“恋父癖”,究竟是什么意思。
许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