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容浮野想不到,顾玉宁一个双耳失聪,严重到几乎能称之为残疾人的人,是怎么为容弃支付那些天价医疗费用的。

哪怕被人强迫了,都只是哭着想,幸好自己没有被辞退。

容浮野不是个没有良知和同理心的畜生。

但他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补偿顾玉宁,此刻的他,同样一无所有,于是只能一声声地说着“对不起”。

客厅里。

顾玉宁的手放在容浮野喉间,看着他放慢了的口型,愣在原地,一开始,察觉到容浮野在道歉的顾玉宁还在不断挥着手,慌乱地表示没关系。

可随着容浮野一遍又一遍地说出道歉的话,顾玉宁的拘谨与慌乱也随之逐渐消失。

最后,只剩下一句“没关系”,让他能无声地对容浮野说。

真的没关系的。

毕竟容浮野什么都不知道。

况且那一切,都是顾玉宁自愿去做、去赚的钱,跟容浮野有什么关系?他自幼锦衣玉食,哪怕是最初对顾玉宁的满眼厌恶,也都建立在顾玉宁害死了容弃这个基础上。

顾玉宁只觉得,自己才是那名最应该说对不起的人。

毕竟容弃是因为他才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

他那天,怎么就没有醒来呢?

怎么就没有听到容弃求救的声音呢?

顾玉宁想不通,怎么都想不通,甚至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对于那日的记忆也越来越虚无,好像大脑不想让自己去一遍遍的回顾般。

那样太痛苦了……

顾玉宁抬头看着容浮野,恍惚间,他从他脸上看到了容弃的模样,是温和的、带着疏离感的,一如他们最开始遇见的那天。

“顾玉宁?”

容浮野察觉到了顾玉宁在透过他看着谁,面色有一瞬间的发黑,伸手,他在顾玉宁眼前挥了挥,将他唤醒。

“你在看谁?”容浮野咬牙问道。

但凡下一秒顾玉宁没有回过来神,估计容浮野就不会这么温和了,而是直接伸手在顾玉宁脸颊上掐一下。毕竟这么的蠢,连他是谁都能看错。

容浮野不是个好东西,他只会让顾玉宁疼一下,清醒清醒,别下次再犯。

·

卧室内。

顾玉宁戴好耳蜗外机,红着脸,不断磕磕绊绊地向跟他来到这里的容浮野道着歉。

“对、对不起……我走神了,下次、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容浮野双手插兜,闻言冷冷地看向他,“还有下次?”

“没、没有……”

顾玉宁慌乱地摆了摆手,焦急解释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容浮野冷漠的表情后发红的耳朵。

“啧。”像是不满。

于是顾玉宁道歉得更加着急了。

而只有容浮野一个人知道,他究竟是因为什么才出的声。

刚才在顾玉宁弯腰半跪在床上找耳蜗外机时,容浮野就站在他身后。

他清楚的从顾玉宁宽松的衣摆下,看到了只穿着一件纯白内裤的风景。

很……白。

也有些……粉。

只是容浮野不确定,自己看到的那一小片潮湿究竟是不是真的,就在少年的双腿间,白色的内裤中央有一道被夹出来的细细水痕,两瓣鼓鼓囊囊的软肉被棉白短裤贴出具体的形状。

如果不是容浮野还有些脑子的话,或许就在心底莫名涌出来的一股热意的催促下,毫无顾忌地开口问顾玉宁那是什么了。

那就太脑残了点。

“容、容浮野?”

顾玉宁磕绊地问:“你在干什么?”

“什么?”容浮野迟疑道,还有些没从刚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