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宁穿着暖白色的上衣坐在沙发上,眉眼间的温润感很浓,他偏过头,看向窗外,夜幕降临的B市仍旧灯火通明,他不懂,自己真的年老色衰了吗?
为什么戚忍潮回家的次数一次比一次要少。
“钟亦……”顾玉宁喃喃自语。
他不是不清楚戚忍潮在跟他恋爱前,曾喜欢过谁。
可向来包容自己恋人的他,只能答应下戚忍潮的每个想法。
晚上十一点。
以往在此时应该说自己应酬太累睡在公司里的戚忍潮终于回了家,推开门,入眼就是一室昏暗,他扯领带的动作顿了顿,眉头微皱,却只是伸手打开了灯。
靠在沙发上的顾玉宁察觉到声响睁开眼,轻声问道:“回来了?”
“嗯。”
戚忍潮说:“钟亦等会就到,哥,你准备一下。”
说完,他没有看顾玉宁的脸色,迈步朝卧室中走去,从头到尾都没有解释一句,或是问一问顾玉宁的想法。
“好……”声音里充斥着浓浓的疲倦。
顾玉宁对此已经习惯,他按了按眉心,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客房,身为戚忍潮的妻子,顾玉宁之前跟钟亦见过几次面,也清楚那名温温柔柔的青年喜欢什么。
在将被子准备好并铺完床单后,顾玉宁仔细布置了一番,才走出这间卧室。
“叮咚”一声,门铃响了。
门外,察觉到门没有关的钟亦推门进来。
他鼻梁上戴着一副平光眼镜,穿着西装,整个人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在见到顾玉宁后,钟亦握紧手中的行李箱,迟疑道:“玉宁哥?”
顾玉宁一愣,应了声,随即走上前去,温和的接过他手中的行李,“嗯。累吗?卧室已经准备好了。”
边说,他边带着钟亦朝卧室走去,“不清楚你需要什么,可能很多地方没有准备好,如果你有急需的东西,可以跟我说。我再弄。”嗓音温润,就如同顾玉宁这个人。
钟亦说了声“好”,视线却一直在找着什么。
顾玉宁看到了,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帮他弄好一切,直到确认没有需要他的地方了后,才转身离开。
脚步迈出。
当身后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顾玉宁看着和往常一样的客厅,整个人好似塌了下来。
他如刚才那样坐在沙发上,明知道自己心心念念了好久的丈夫已经回了家,就在他们共同的卧室里,却怎么都生不出一丝高兴的情绪。
今年是他和戚忍潮在一起的第十年。
他三十五岁了。
而他的丈夫比他小了五岁。
顾玉宁本以为他们会一直在一起,毕竟曾经他们共同度过的那些时光没有消失,可在刚才见到钟亦的那一瞬间,顾玉宁心底的这个想法动摇了。
原因无他。
钟亦像极了之前的他。
是年轻的,看上去与戚忍潮极为登对的。
顾玉宁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常年拿画笔的手指摸上自己的眼尾,按了按,不自信地想,是有皱纹了吗?还是他已经不再年轻?
主卧的门从内打开。
“哥。”戚忍潮刚从浴室中出来,发梢还湿漉漉的往下滴水,他问,“怎么坐在沙发上?”
顾玉宁转头,“有些累,缓一缓。”
戚忍潮:“钟亦到了吗?”
“……到了。”
顾玉宁语罢,垂眸看向自己的指尖,不自在地蜷了蜷,脑海中一直重复着这一年来所发生的一切,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戚忍潮在他身边的时间越来越少。
但凡问起,不是说要工作,就是说自己很忙,电话也从一开始的本人接听,转变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