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朝若有这样一位女帝,定会让各国权贵耻笑,殷朝百姓也会视为耻辱。

“我知道母妃的意思。”郁棠站起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过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我历经千辛万苦才从东澜活着回来,为的就是颠覆这个肮脏的皇朝。你们不能对我的经历感同身受,不曾在我身处困境时伸出援手,反而不停地想把我踩进深渊,如今想坐享其成,谋取我的胜利战果?做梦。”

她冷冷看着金贵妃:“母妃若是安分,我以后自会以太后之礼供着你,若不安分,等父皇驾崩之后,你就一同殉葬去吧。”

金贵妃脸色煞白,被她这句大逆不道的话,吓得几乎灵魂出窍:“你……你你你敢诅咒你父皇?你…………你简直……”

郁棠转身离开。

真是健忘。

她方才明明说了,更多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做过,又怎么会在乎这一两句大逆不道的言语?

何况她父皇确实快驾崩了。

她想要的是帝位,可不是储位。

懦弱无能的废物不配继续坐在龙椅上。

殷朝国库空虚,也养不了后宫那么多嫔妃,该殉葬的殉葬,不必留在世上浪费粮食。

出宫时,黑幕完全笼罩下来。

整个皇城都沉浸在夜色之中。

郁棠骑着马,慢悠悠走在皇城街道上,望着象征着荣华富贵的皇城,清冷疏离的嘴角划过冷戾的弧度。

野心。

以前一直以为这两个字是大逆不道,是阴暗的见不得光的心思,可此时她却能坦然面对内心的欲望。

人有了野心,才有挣脱命运的动力,才有不顾一切的魄力,才有与所有人为敌的勇气。

女儿身又如何?

她照样可以野心勃勃。

她照样可以让那些傲慢无知的男人跪在脚下,任她驱使。

马匹悠悠行至公主府大门外。

郁棠没有立即下马,而是抬头望着“卫国公主府”五个鎏金大字,微微眯眼,不久的将来,她将搬进宫居住。

而这座公主府,将成为天子潜邸。

……

白天睡了一天,郁棠晚间靠在床头看了会书,心里思索着册立太子之后要做的事情。

招兵是首要任务,朝堂上的大臣也要换一批。

曾经的晋王一党都得换掉,赵丞相的嫡孙被她废了命根子,心里定是装满了仇恨,他占着丞相的位子,以后在朝堂上不定要给她使多少绊子。

一个英明勤政的皇帝,身边需要的是忠心耿耿能办事的大臣,不是随时等着弑君架空皇位的佞臣。

凤国舅一家暂时可留用,以后慢慢削弱。

傅观书可重用,他的忠心和坚定至少能确保十年无虞。

到时让傅太傅从国子监挑选一批有真才实学的年轻学子入朝,让他们好好发挥初期的热血抱负。

熟悉的气息靠近。

郁棠抬眸,见即墨苍梧一袭月牙白的锦袍缓缓走来,灯火下,他眉眼矜贵俊美,仿若谪仙,浑身上下流泻出慑人的光华。

就算郁棠已不是三年前的郁棠。

她依然得承认,即墨苍梧就是一个会让所有女子无法抗拒的男人。

除去位高权重,运筹帷幄。

单就他这副清贵无双的气度,冠绝天下的容貌,也足以让天下女子趋之若鹜。

可惜他们俩注定有缘无分。

郁棠垂眸,想着她爱上即墨苍梧的时候,他冷心冷情,只把她当成一个侍妾,一个可随手利用的棋子,而当她心底的爱意熄灭,开始断绝情爱时,他却莫名其妙贴了上来。

郁棠至今都不知道他的喜欢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