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犹如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裴修竹心头生出一股强烈的不安,他浑身发冷,脸色煞白,不敢置信地盯着郁棠:“你说什么?”
“本公主说的话很难理解?”郁棠冷冷看着他,睥睨意味十足,“哪个字是你没听懂的?我可以逐字给你解释一遍。”
裴修竹表情僵硬,咬牙道:“你……”
“既然你主动过来找死,那么本公主命令你,从今晚开始,连续一个月在新房里跪着,跪到本公主消气为止。”郁棠声音淡淡,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强制意味,“若是跪不好,会有人告诉你该怎么跪。”
裴修竹咬牙:“郁棠,我是你的夫君。”
郁棠偏过头,因为夜晚的润色,嗓音更显清冷无情:“一个亲手把未婚妻送去敌国,任由敌人羞辱践踏的夫君?”
裴修竹脸上血色尽褪,整个人如坠冰窖:“你在说什么?我……我根本听不懂……”
“裴修竹。”郁棠语调平静得让人心慌,“如果你再敢惹我不悦,我明天就让满朝文武知道,你为何迫不及待送我去东澜,又为何这么快成为御前红人。”
顿了顿,她挑唇微笑:“或许你还想知道,其实我愿意嫁进裴家,本来也不是为了跟你做夫妻。裴修竹,我嫌你脏。”
裴修竹脸色刷白,一股羞愤而又恼怒的色泽自他眼底一闪而逝。
他声音颤抖,透着莫名的恐慌:“郁棠,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第21章 她如何知道的?
屋子里只有郁棠和裴修竹两人。
夜晚的新房里没有旖旎,没有暧昧,没有鱼水之欢,只有各怀心思和一片让人不安的气息涌动。
郁棠平静地盯着他,嘴角的弧度蚀骨嘲讽:“非要我把话说得太直白?裴修竹,父皇为什么宠爱你,你比谁都清楚,你以为满朝文武都不知道?”
裴修竹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死死盯着郁棠,眼神冷得像是随时准备灭口似的,可看在郁棠眼里,却觉得他在虚张声势。
郁棠哂笑一声,阖上双眼。
新房里陷入短暂的安静。
裴修竹独自跪在地上,本是春末初夏的季节,就算是夜间也并不寒凉。
可他却像置身于一座冰窖之中,浑身都冷,哪哪都疼。
他甚至无暇去想方才抽他的人是谁。
他现在最需要做的,是弄清楚郁棠方才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到底知道了什么?如何知道的?
她是有确凿证据,还是故意用这些话来诈他?
他不能乱,他要镇定下来,绝不能着了她的道。
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出乎他掌控。
裴修竹不敢继续质问郁棠,垂下眸子,试图把话题转移到姜淑身上去:“我没有给你下药。不管你这三年在东澜经历了什么,嫁给我之后,我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郁棠,我不会卑劣到做出给自己妻子下药的无耻行径。”
郁棠嗤笑:“三年不见,睁眼说瞎话的本事都学会了?”
她真的忍不住怀疑,三年前是她眼睛有问题,还是现在的裴修竹跟三年前完全是两个人。
“我这三年一直在等你,但是半年前东澜传来消息,说你已经……”裴修竹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悲痛难过,“我三个月没从痛苦和后悔中走出来,母亲过于担心我,才答应我跟姜淑接触”
“然后就接触到床上去了?”郁棠眉梢微挑,“还是说姜侍郎和姜夫人心甘情愿把姜家嫡女送到你的床上?裴修竹,裴大驸马,你编造谎言能编得靠谱一点吗?”
裴夫人是皇亲国戚还是当今太后,竟有权力答应自己的儿子跟官家嫡女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