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竹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双手撑地,缓缓从地上站起身,以质问的语气开口:“你到底是谁?”

苍梧一脚踹向他膝盖。

速度快得像风一样。

刚站起来的裴修竹“砰”的一声跌跪到地上,完全来不及反应。

当然,就算他来得及反应,结果也是一样。

“给你脸了?”苍梧转头,眼神一瞬间冷峻慑人,像是看一只不自量力的蝼蚁,那么漠然,又那么无情,让人感受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上脊背。

裴修竹脸色煞白,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嘴唇哆嗦了两下,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苍梧收回视线,看向郁棠时,眼底慑人威压自动褪去,声音沉稳:“别理他,我们走吧。”

郁棠眉头微皱:“你去干什么?”

苍梧笑了笑,从袖子里抽出一份请帖:“真不巧,丞相府给我也送了一份帖子。”

郁棠面无表情地看了他片刻,举步往大门外走去。

苍梧落后两步,丢了句话给裴修竹:“既然喜欢跪,就跪个够。”

裴修竹脸色难看,想问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苍梧已经离开,根本没打算听他废话。

他有些跪不住了。

身上疼得厉害,郁棠拿着请帖去丞相府,没有一两个时辰根本回不来,难道他就乖乖在这里跪上两个时辰?

裴修竹轻轻闭眼,然后决定起身进府,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他是九公主的驸马,名正言顺的夫妻关系,公主府的人没资格为难他。

裴修竹这般想着,就要站起身来。

然而两个侍卫无声无息出现在眼前,一左一右站着,像黑白无常似的:“裴驸马还不能起来。”

裴修竹心头一沉,终于明白方才苍梧说的那句“跪个够”是什么意思。

……

郁棠的马车一路抵达相府大门外。

赵丞相原本就是百官之首,近日朝中风向大转,权力几乎都集中到了丞相和凤国舅的手里,说一声权倾朝野亦不为过。

丞相夫人邀请赏花,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官家夫人和贵女,受邀而来的客人心里都清楚,丞相夫人这是要替丞相拉拢朝中大臣,替下一位储君谋势呢。

郁棠下了马车,发现人已经到了不少。

她和苍梧一出现,瞬间就吸引了无数目光朝他们看过来,众人的眼神里有忌惮,有嘲弄,有善意,有恶意,但都不太明显。

毕竟郁棠最近事迹太多,众人都是知道的,更懂得如何避其锋芒,少惹她瞩目。

郁棠跨进大门,就有管家和嬷嬷恭敬地迎上前来,朝郁棠行礼:“九公主。”

管家负责接待男客,嬷嬷负责接待女客。

郁棠被引到花园里。

今天办的是赏花宴,男女宾客都有,大多是朝中重臣儿女或者孙子辈,且大多是陈家或赵家一派的势力。

丞相夫人意欲为何,郁棠一清二楚。

丞相府花园很大,东园和西园中间以一道墙隔开,穿过月洞门,两园是相通的,就连说话声音大一点,都能不小心传到隔壁去。

郁棠被迎到了西园,苍梧则被领去了东园。

花园里已到了不少人,远远看去,一些熟面孔进入郁棠视线,荣宁长公主的女儿昭月郡主陈瑞雪,吏部尚书府嫡女陈念瑶。

陈念瑶和陈瑞雪是堂兄妹,她们俩的父亲是陈家亲兄弟,一个做了驸马,一个时任吏部尚书。

除她们之外,还有凤国舅府孙女凤元宜,傅太傅孙女傅姜月,以及晋王妃韩月绫。

晋王郁琰,乃已故赵贵妃所出,赵贵妃是赵丞相女儿,赵意安的姑姑。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