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很渴，咕嘟咕嘟咽下几口温水，就累的重新瘫在床上。

“对不起。”

陆魈已经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次对不起，可还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

愧疚几乎淹没了他。

甚至没有勇气去看明月。

他把她留在身边，注定只会伤害她吧。

难以言喻的痛楚在心脏之中翻江倒海。

然而一只柔软的小手搭在他的手上。

陆魈微愣。

而明月看着他。

他一定不知道他的表情有多让人心疼，有多破碎。

和第一次在三楼房间遇见时出现的表情一样。

看上去忧郁又苍白。

她握着他的手，而他也慢慢回握住她。

明月浅浅笑起来，“不要再露出这个表情了。”

“……你不怪我吗？”

“当然怪你，”明月挠挠他的手心，“怪你藏着小秘密。”

秘密……

“对不起。”

“再加一条，不要再说对不起。”

“……嗯。”

“所以，可以告诉我你隐瞒了我什么吗？”

陆魈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回答道：“精神病。”

十六岁那年，他手刃上百个同期杀手，登上“陆夜”家少爷的位置，自那以后就有了受伤或是亢奋就会渴望杀人，欲望暴增的毛病。

“精神病？”明月的确想到这个了，“所以，你那个药是控制病情的？”

“嗯。”

“又不是什么绝症，为什么不告诉我？”

“怕你嫌弃。”

他从没控制过，毕竟嗜血是杀手的标配，只是发现可能会误伤到明月后才想着去看诊、控制。

这个毛病已经无法治愈了，只能控制。

“明天，我会送你回家”

“……”

陆魈看着她的表情。

她在沉默。

他是希望她拒绝的，他希望她能留下，一直陪她。

可她慢慢转过头，对他说。

“好。”

的确，最好还是把她放走吧，不然，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伤到她。

嗯。

可是好难过。

明月差不多养好了身子，给楚云兰发了讯息，让她备好直升机来接她。

直升机恰好停在那片花海之中。

陆魈把车停在花海边缘，遥遥看着穿着白裙的少女离他越来越远。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被直升机下来的女人抱住。

那个女人，头发和眼睛都是和他们一样的颜色，应该就是她的母亲了。

她该站在世界中心，而不是成为他的禁脔。

直升机升空，很快消失在了这片天空。

“陆夜”要求他单枪匹马去灭掉对手组织，承诺他成功了就放他自由，这无异于送死但是，他选择放手一搏。

没想到，他赢了，却也输的惨烈。

他走了一遍和她相遇的花海，捡起一朵红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