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佣低眉垂眼道:“大小姐,老爷说您受委屈了,这只镯子给您压惊。”

林真真呆呆的看着,良久才讷讷的点头。

女佣看着她这个样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识趣的没有表现出来,将箱子放到桌子上,玻璃罩掀起,说道:“我给您放进衣帽间。”

然而林真真却举起手机,打字道:“不用了,我戴上吧,这是父亲的一番心意。”

她露出一副柔顺的样子。

女佣了然的拿出玉镯,然后用丝巾缠在林真真的手上,将镯子套上去,一点一点儿细心的套到她的手腕上。

林真真欣赏着手腕上的墨绿,忍不住摸了摸。

这玉镯触及温凉,顺滑细腻。

女佣和管家也不再打扰她,恭敬的退了出去。

等到走了出去,女佣才忍不住问道:“大小姐从前不是最讨厌翡翠玉石这些?”

吴管家维持着老派绅士的优雅,餐车在昂贵的地毯上滚动,发出静默的咕噜声。

“人总会变,何况是大小姐这个年纪。去向老爷夫人复命吧。”

“是。”

林真真仰倒在大床上。

华美的床,可人的餐点,昂贵的饰品。

从前遥不可及之物如今手到擒来。

她举起胳膊,对着光线看腕上的玉镯。

阳光穿过玉镯,透的仿若琉璃,一丝棉和裂纹都没有,让林真真不由得想起明月和明母的眼睛。

这一切都是她的了。

如梦如幻。

明月盘腿坐在摇椅上,使惯性让摇椅摇晃起来,盖着毛毯,看着近在咫尺的鹅毛大雪。

“阿月,会冷。”傅斯年站在阳台门口,一双无神的墨眸定定看着她。

他一个没看住,她就跑到外面了,感冒了怎么好?

明月一勾唇角,笑的娇媚。

“你也来。”

“……”傅斯年面无表情,并且不理她。

明月顿觉无趣的又将摇椅晃的幅度更大了些。

她撩太多次,傅斯年已经免疫了。

不可否认的是,她在这里待着竟比外面还自在,不用虚伪的维持优雅,不用假惺惺的装作纯善。

哦对了,还有个容易脸红的小狗。

虽然现在不是那么容易了吧。

她看着傅斯年,傅斯年也看着她,双目交织。

少年漆黑的瞳仁倒映不出任何色彩,就像一轮旋涡,会把对视之人吸进去吞没。

“斯年,为什么总这样看着我。”明月把玩着毛毯上的流苏,看着他说道。

傅斯年一怔,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什么?”他问的认真。

“像要吃人一样。”

“我不知道。”他像是有些茫然,过了会儿又道,“会让你害怕吗?”

“不会。”

“我只是看着你,没有想吃掉你。”他如此认真,明月对着那双漆黑的眸,没再说什么。

“回来吧。”

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平淡的像古早肥皂剧,只是你来我往,一字一句。

不是病娇囚禁文里的一言不合就打断腿,言语威胁,或是锁紧桎梏。

“我还想坐一会儿。”她看向外面。

现在是早晨,外面冷的吐雾结霜。

她怕冷,但是披着厚毛毯,室内的热气和室外的冷气交汇,她也不觉得有多冷,时不时会有寒风吹来,可她莫名觉得很舒服。

空气很冷冽,风卷来松针树的味道。

傅斯年这次朝她走了过去,一起挤在小小的摇椅上,然后将她连着毛毯一块抱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