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觉就像位于最高的山峰,也像在最深的海底,窒息又压抑,像是想把他剖开一样研磨着他有没有隐瞒与欺骗。

在中也说完自己已知的过去的一切的时候,森鸥外没有说话。

他依然用那种手术刀一样锋利的眼神看着他,尽管中也没有抬头,但是他依然能感受到那存在感极强的目光一点点剜过他的每一寸皮肉。

“......原来是这样啊.......”

他终于叹息般的发出声音,眼神看起来不知为何有点惋惜:“这倒不是大事情,中也君你不说也没什么的。”

“不,”中也喉咙干涩,他钝钝地说:“当初的瞒报已经我的失误,如果我要是再隐瞒下去就是对您的不信任。”

他单膝跪下,低着头颅,发旋都透着决心:“虽然我已经没了最初的记忆,但是我也深知自己绝对不是正常的人类,甚至我的身份极有可能为港口Mafia带来灾难,看似保护的隐瞒除了在未来事发的时候带来猜忌毫无益处。”

“我已经属于港口Mafia,首领。”

他仰头看向端坐在宽大的木桌后面的男人,钴蓝色的眼睛锐利的就像出鞘的剑,随时可以随着主人的驱使清扫一切荆棘。

但是他的手却在微微的颤抖。

看似颓废的医生像是国王一样端坐在座椅上,无形的空气为他加冕,他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展现出臣服姿态的中也,极其缓慢的,裂开了嘴,露出了里面尖锐的犬齿。

“真是个好孩子,”

笑得就像闻到血腥的鲨鱼,森鸥外走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你的身世我将会查清楚,放心吧中也君,港口Mafia不会放弃每一个忠心和有能力的下属,”

森鸥外慢条斯理地说:“每一个都是。”

·

告别门口热情的守卫,踏上幽静颀长的长廊中也看到了靠在电梯旁的太宰治。

她今天把那身黑色浴衣换了下来,半长的卷发扎在脑后,身上依然披着森鸥外送给她的长款风衣,一双眼睛将醒未醒地望着他。

她最近又长个了大约是在生长期的缘故,中也这时骤然看见她的全身才恍然惊觉她似乎又比几个月前高了一些。

中也垂了垂眸,避开她的目光,继而像是没有看见她一样径直去等电梯。

电梯的门口很宽广,两个人离了足足有三四米的距离,但是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太宰治就着墙壁转了个身,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不少。

距离一近很多细微的东西就能通过空气流通过来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中也总觉得鼻腔间絮绕着一股辛辣却绵长的烟草味。

他本想无视,烟草味却越来越浓,他禁不住回头看去,正正好看到太宰治指间夹的细长香烟,那股有些刺鼻却格外勾人的味道就是从那里来的。

她就像是只想闻这个味道一样就这么拿着,指尖夹带着手腕偶尔抖动两下,毫不在意地将烟灰抖到昂贵的地毯上,却始终不见她往嘴里送。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中也抬头望着最上方的楼层指示,不知为何,指针一直停在三十四楼的位置没有动弹。

“说什么?”

太宰治又抖了抖手腕,把快燃烧进的香烟丢到地上,抬脚上去碾了碾。

“说什么?”中也说话的时候就像磨牙一样:“说说比如你那份根本没上交的文件?说说你藏在咖啡盒子里的应对方案?”

他猛地转身,拽住太宰治的衣领,狠狠的惯在墙上,臂弯压着她的胳膊:“你算好了是不是!”

特意的揭穿和把文件放到桌子上是故意的为了逼他对首领说出自己的身世。

咖啡罐里让他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