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木仓在太宰治的掌心里转了个圈,在众人倒吸冷气声中,木仓口朝她,扳机朝着少年交予他。
“我不敢承诺一定有意义,”太宰治沉静地回答:“也许我们中有一部分能幸运的从这次动乱里活下来,那么我们的名字也被永远的铭记在整个横滨最高的大楼之上,也许我们都没来得及等到救援,都这么一无所成的死去,文件也落入敌人的手里。”
她的睫毛颤了颤,抬起,缓缓地扫视一圈。
他们的眼睛里,有希望,有绝望,有麻木,有痛苦,他们有的有幸福的家庭,但更多的没有。她带的这些人,都是久经沙场的老人,最少也在战场混了两年。他们有的人早就攒够了去转文职的功勋,却依然选在留在这个搏命的队伍里,为什么?
“兵分两路把努力把文件送出去是死,窝在这里等着敌人像磨豆子一样把我们都磨死也是死。”她轻声说。
“但是你们不觉得这里太小了吗?”
“屋顶,墙壁,围墙.......我们就像死在了棺材里。”
“我们死的时候,竟然没有面对着天空,竟然没人看见我们的惨烈,你们不觉得没意思吗!”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包括那个少年。
“你们看!”她指着屋顶:“这才多高的距离啊,哪怕死了,在文件上留下的也就是‘顽强抵抗’四个字。”
“不是出击,不是主动,是像反抗屠夫一样的‘抵抗’啊!”
“你们不觉得,这么死去,太平庸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太困太困了,明天回复留言么么哒
第68章 污浊了的忧伤之中(一
太宰治的手腕很细,常年裹着绷带让她的皮肤失去了血色,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她的指尖泛着不正常的青紫,细碎的伤口遍布了掌心、手背还有手指。
这么一只手,这么一个手腕,寺内寿太郎可以再轻易不过的折断,但是他偏偏看着那只手,看着那手上拿着的木仓,一动都没有动。
那杆木仓就是死亡的象征,无声的询问他是选择在这里死去还是在鲜血与战争中死去。
他无声地咧开了嘴,满口的利牙和鲜血。
“老子从来没想着能长命百岁。”寺内寿太郎伸出伤至骨头,满是老茧和伤疤的手,握住木仓的同时紧紧抓住了太宰治的手,两人的伤口同时裂开,鲜血顺着肌肉纹理混合,然后滴落下去:“但是如果老子死后名字没被刻在港口黑|手|党的最高处,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低咳、因为苦痛而溢出的呻|吟、断掉的残肢、瞎掉的眼睛、战斗后的废墟......景物和声音相合,空间都静谧了一瞬。
太宰治反握回去,她声音比以往低沉,接过了那一双双眼睛背后的重担:“好。”
越发深沉的夜色下,两行人停留相互注视了片刻,然后,背道而驰。
·
“先生,太宰治所在的小队分开行动了。”
银蓝色长发的执事抵着耳机,聆听片刻,低下头,用谦卑恭敬到让人有点恶心的语气向站在窗边的摆弄花草的俄罗斯青年汇报道。
俄罗斯青年不慌不满,把最后一铲子土铲进花盆里,拍拍手,执事立刻贴心的递上干净的热毛巾供他擦手。
“他跟了哪一边?”陀思妥耶夫斯基问。
“太宰治那一边。”执事疾步上前,在陀思妥耶夫斯基到达桌前已经把热茶、点心准备妥当,横滨的地图也都铺好,然后等待着他的主人入座。
“梦野久作......带出来了吗?”
“港口黑|手|党的干部A先生愿意用梦野久作的囚禁地点作为合作的诚意,要求是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