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晏封:“……”
直到他单手穿上运动衣后,时穗月还在盯着手里的药草渣怀疑自己。
“是我眼睛瞎了吗?采错草药了?”
“别看了。”薄宴封倚靠在垫着飞行服的古树旁,唇角微不可见地轻翘,喉间溢出嗤笑。
这小傻瓜,又开始怀疑自己了。
就像当初在高中给他补课三年时,他次次考倒数第一,那时候,她也是这种怀疑的眼神。
一度怀疑自己的补课能力有问题。
时穗月抬头,看见他神色好转,一脸懵逼眨巴着眼。
她伸手又探探他的额头,果然温度降下来了。
“嗯?你好了?怎么又忽然好了?真是奇了怪了。”
瞟见他修长白皙的脖颈上有一道树叶划过的擦痕,时穗月将仅剩的药草渣敷在他的脖子上。
“薄宴封,谢谢你,我没想到你会为了救我付出这么多,难道你不怕死吗?”
“怕。”薄宴封勾唇一笑,嗓音低沉又磁性,“但是我更怕你死。”
“怎么?难道我死了你就不活了?”时穗月开了句玩笑,冲着他的伤口处吹了吹。
温热的呼吸似羽毛一般吹拂过脖间,又痒又麻,一瞬间,欲念四起。
薄宴封喉结滚动,一双桃花眸浓郁的像是被泼了墨,低磁的嗓音剐蹭过着时穗月的耳膜。
“嗯,不活了。”
在国外的三年里,每一天,他都感觉度日如年。
若不是想到有一天能再见到她,凭借着这份信念他才能坚持下去。
否则,他早就死了。
对上他那双看狗都深情的眼,时穗月差点真的信了,她指尖一颤,连带着心口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眨动眼睫,轻笑了一声,“呵呵......你可真会开玩笑。”
说着,她伸手拍拍他宽大的肩膀。
“薄宴封,看在你这么救我的份上,以后你就是我的好哥们了。”
她正欲收回手,却被他一把抓住。
少女的小手又嫩又小,指甲圆润粉白,指节纤细滑嫩,握着很舒服。
薄宴封深邃的瞳孔里幽幽地泛着波光,目光落定在她身上,里面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只是好哥们吗?”
他低欲的嗓音里似一把撩人的勾子,忽然间勾乱了时穗月的心。
她轻咬唇瓣,搅动着手指,明明那个‘是’字就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正在此时,身旁的树叶被突如其来的风吹得开始晃动。
耳边,响起巨大的轰鸣声。
二人齐刷刷抬头,一架直升机正缓缓飞来,轰鸣声越来越近。
“薄宴封,直升机来了,肯定是宋助理带着救援队来接我们了。”
时穗月激动地站起身,摇晃着双臂,“喂!我们在这里!!!”
直升机上,宋澈戴着耳麦,趴在透明的窗户,红着眼眶,咬着胳膊,颤抖着唇。
“薄总,穗小姐,你们不会死了吧?”
“薄总,穗小姐,你们不会真的死了吧?”
“薄总,穗小姐,你们不会真的真的死了吧?”
忽然,他看见两个人影,激动得发出尖叫。
“他们在那里,啊啊啊!!!薄总,穗小姐,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活着回来。”
直升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直到在他们头顶盘旋。
时穗月站在风里,回眸看向他,眉开眼笑。
“薄宴封,我们得救了。”
风吹乱她耳畔的碎发,同时,也吹乱了薄晏封疯狂跳动的心。
“嗯,是你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