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着神使步伐缓缓移动的马车终于也跟着停下。
尤黎把那?只?已经?干涸的透明花瓶抱在怀里,他想要回马车,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听见石板路上传来“轱辘轱辘”的清响。
金铁磕碰上硬石,那?一个小?钢蹦像车轮竖着在地?上滚,滚到尤黎的脚边。
他回过头,看?见了一个翻着袋布,胡子拉碴,眯着眼,用耳往地?上“看?”的老人。
花白的头发,布满皱纹的沟壑脸。
老人的背却并没有?怎么佝偻,他面上戴着一个单边眼镜,看?起来像是这?个时代再普通一个的钟表工。
湖蓝偏褐色的工装服缺少整齐的熨烫,像极了一个流浪汉,但他的手腕上明显戴着一个精致的表盘。
包括刚刚从口袋不小?心滚落在地?的钢蹦也光滑静亮,没有?半分油污。
罕见的,对?方身上没有?黑鼠咬出的伤口。
直到老人循声抬起头,尤黎才蓦然发现对?方的右眼竟然罩着一层黑布。
他瞎了一只?眼。
剩下的那?只?左眼却半点不见浑浊昏庸,但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正在故意眯着眼,装作看?不清地?找着地?上掉得那?枚钢蹦。
尤黎在危险上向来很敏锐。
很快,尤黎怔了一下,下意识从地?上捡起了那?个钢蹦递过去?,他看?了一眼。
而这?枚金子上方正印着一个张开双臂,拥抱前方的金发女神,她面容慈爱,体态丰腴,像足了一位对?孩子们有?着足够多爱的母亲。
连冷冰冰的硬币都阻止不了这?份亲透力,和穿透金属面透出来的温暖。
这?正是众神之?后,爱神弗丽嘉。
同时也是奥丁的妻子。
一无所知的少年神使捡起来后,在手中看?了又看?,似乎想起对?方也有?可能看?不太清,又及时出声提醒,“在这?!”
那?枚钢蹦掉进老人的手掌心,被他双手合十,握着这?枚硬币,在胸口化了一个十字。
再珍重地?准备放回胸前的袋口里。
尤黎听见他的夸赞,“你是一名有?爱的孩子,你瞧,弗丽嘉也觉得你是个好家?伙。”
那?枚金子在光下熠熠发光,象征着考验的通过。
尤黎茫然地眨了眨眼,意识到什么,有?些警惕地?看?着他。
奥丁哈哈大笑,“别那?么紧张孩子,我来只是想找你问一件事儿。”
那份危险性的确消弭了。
尤黎想退到马车边的动作慢慢停止了,他好奇地?问,“你想问什么?”
奥丁的笑缓缓收起来,他那?仅剩一只的精明好眼盯着面前的年轻人。
“世界树上一共有?九个海姆,它的根系和枝干将这?九个世界连接在一起,我一直认为这?是我这?一生最伟大的杰作。”
“我也并不想看?见它的枯萎。”
“但我曾经?在预言里看?见,未来会有?一头黑龙,将世界树的根系啃食殆尽,当扎根的土地?被蛀空,这?颗巨大的树会连带着这?九个世界一起倾倒毁灭。”
“包括阿斯加德,也包括诸神。”
老人娓娓道来,像讲述着一个久远的故事,“这?头黑龙叫尼德霍格。”
尤黎骤然僵住。
他响起通关机械副本时,04和他说的那?句
“恭喜宿主获得道具尼德霍格的骨翼,传闻中尼德霍格是一只?盘踞于世界之?树底部的绝望黑龙,它的双翼承载着死亡。”
这?不是尤斯坦被移植龙骨后,生长出来的骨翼吗?
奥丁说,“但据我所知,这?头黑龙一直在沉睡,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