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心很柔软,要往下扯。

L制住了他的手,还未来得及开口,门外却突然响起小?孩的欢笑和跑动声?。

未出口的解释只能?重?新再找时机。

外面的天是亮的,却格外的阴,没有太阳,那?些小?孩手里扬着风车从门前呼啦啦跑过时,颜色都是灰暗的。

“过节了过节了!”

稚嫩的童声?诡异得刺耳。

俳佪在空荡荡的筒子楼走廊上,经久不绝。

尤黎眼睁睁看着对方的眉锋紧蹙,仿佛有什么迫切的事,接着便拉他站了起来,往外走。

等?走了出去,他才明白这里的天为什么这么阴,因为破败的筒子楼一栋挨着一栋,一间挨着一间,密密麻麻,比鸽子笼还拥挤得吓人。

连阳光都照不进来,阴森得宛如棺材房。

尤黎不住地打量周围,浑然不觉自己像误入了这一方旧世界,一眼就能?让人看出他不属于这里。

下楼的梯子又窄又陡,无光,容不下两人通行。

尤黎是趴在L背上下去的,他总觉得背后?有人在跟着自己,不敢一个人坠在后?面走在黑暗里。

当然也不敢走在前面开路。

少年的手臂就圈在人的脖颈前,一只圈着,一只垂着晃啊晃,脸也?趴在L的耳旁。

也不清楚把他当成谁了,特别安心地小?声?呼吸着,半闭着眼睛,似乎快睡着了。

“不怕?”

“……有一点?你?来了就好了。”

L的步伐一停,又继续大步往下走。

尤黎问他,“我进副本前看了好多,为什么一个相关的都没看见。”

L没出声?。

尤黎有些困惑,歪了歪脸,趴到前面来侧过去看他,下一瞬就感受到对方微妙地避开一寸。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放下了他。

“到了。”

一位上了年纪的阿嬷就坐在简子楼出口处,她老得出奇,仿佛半只脚踏进坟墓里又爬了出来。

几个小?辈排着队在她跟前,也?想?讨个长命百岁,一封一封的红利士挨着塞进玩家们手里。

都很有眼色的没当着老婆子的面就把这红包给拆了,尤黎他们晚来一步,等?到时,天已要暗不暗。

L半蹲在她身前,“嬷嬷,新年吉祥。”

阿嬷看看一旁的尤黎,又看看他,老花眼一般仔细眯起来打量,那?副看晚辈的眼神?这时才真切起来,随后?又笑道,“个后?生又来讨嫌。”

L只道,“好久不见了。”

尤黎听?不懂他们说话,糊里糊涂听?了几句,就叫阿嬷突然拉起他的手,放到他身旁人手里。

老人的手粗糙如树根,没有任何温度,合着拍了拍,才把一对红包塞进他们手心里。

不像在封利士,像在给份子钱。

尤黎从进副本到现在的恍惚才这一瞬才有了不切实?际的真实?感,他来到这里,踏进了另一个他即相识又不熟的人的过去。

是属于他身旁这个男人的过去。

阿嬷松开他们的手,又扫过他们一众后?辈,正色道,“能?见着你?们学?了点名堂出来,我心里也?高兴,没闹出事就算了。”

是在指他们刚刚在楼上问得那?场扶乩。

“大好日子,去走走亲吧,记着,讨完吉利,别再留念,要在天亮之前离开这里。”说完,她就挥了挥蒲扇,“走吧,都走吧。”

众人面面相觑,等?出了筒子楼,走到日光下,才把手里的红封拆开。

看见手里东西?的瞬间,几人面色齐齐难看下去,明明是大白天,后?背却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