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得?很沉,醒来后意识还有些晕晕沉沉, 不太清醒,但?适度的休息好像总会抚平一些情绪,先前过激的呼吸和?心绪此时此刻都?仿佛变得?离他很远。

尤黎愣愣地把自己撑起来,发现自己头顶还垫了一个蒲团当枕头,很简陋。

跟上次他说?困了,被人抱进寝房里睡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不太像是?对?方能做出?来的事。

尤黎抬起脸看过去,才发现不止他一个人在。

灵堂还是?先前被他弄得?乱七八糟的模样,牌位散落了一地,白蜡也乱糟糟地滚成一团,棺材盖已经被放回去了,维持着先前半开的置位。

尤敛背对?着他立在一侧,不紧不慢地把地上掉落的物什一件一件捡起来,归复原位。

每做一个动作,地上滚落着的白蜡都?会被他曳地的墨发和?暗红衣袍拖拽往前。

已经把他夫人闹脾气弄乱的现场恢复了一小?半了。

尤黎光看着就有一些束手无措,本来把这里弄得?乱糟糟的也不是?他的本意。

想到这里,他又想起来之前没?做完的事,一边问系统自己还要不要继续,一边又在脑子里有些垂头丧气地说?,“我不知道怎么让他生气……”

系统,“不用,结束了。”

结束?什么结束了?

系统说?得?话?简短,不能说?更多,只能靠猜才能明白里面的含义。

尤黎茫然地眨了下眼,他低头看了下自己的双手,忍不住回想自己方才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不是?幻觉。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还要做什么样的努力才可以通关。

仿佛只能认命了。

尤黎爬起来,他的脚边也滚落了很多蜡烛,他蹲下来,捡起一个还有另一个,捡起另一个还有更多。

零零散散地抱了一大堆,静静地朝人走过去,看了一会儿对?方的动作,不太熟练地学着把那些蜡烛也放回原位,低低说?了一句“对?不起”。

尤敛直起身,他动了动手指,长?明灯便凭空被鬼气运上最高处,兰膏明烛,层层堆积后便是?无边的震撼。

尤黎不明白,对?方明明有一瞬间将他们恢复原状的能力,为?什么还是?选择俯下身亲手去捡。

好像他一直以来也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尤敛拥有能让四面八方的长?明灯一瞬燃起的办法,却还是?选择亲手去做。

这三日的每一日都?不曾落下过,

仿佛过去的每一日也都?是?这般。

尤黎和?他打着商量,“?*? 你?不让我走,那能不能让剩下的那个人离开?”他说?,“这样好像对?她?不公?平。”

就好像六个人里凭空少了一个人,只剩下五个玩家,多出?来的那个玩家组不了队也找不到属于自己的对?手,本身就是?不公?平。

尤敛看他,“路线早就定下,该怎么走,便只能怎么走。”

他抬手,去抚人的侧脸。

尤黎下意识颤了一下,但?不敢躲。

尤敛笑,“但?也不是?没?有办法。”他道,“夫人可曾想过为?什么放火无用?”

抚着他眉眼的手修长温润,尤黎也仰脸看人,他顺着这句话?去想,想不明白,就摇了摇头。

尤敛的指尖也跟着轻晃,他笑了笑,轻声吐出?几个字,“假火怎会有用。”

尤黎骤然一僵,瞳孔微微放大。

是?,没?错,整个副本都是一场正在上演的戏,那戏里的火怎么不能跟人一样,都?是?剪出?来的?怪不得?会没?有温度,怪不得?也可以被控制,怪不得燃烧不起来……

尤黎不由自主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