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一样是四岁。”舟舟举起四根手指头。
徐簇和沉吟片刻后,说:“四岁帮不了爸爸什么哦,最好还是和妈妈一起待在地窖里。”
舟舟不认同,“怎么会?妈妈你说过四岁是大孩子了。大孩子都很厉害,我,不是,他一定可以帮爸爸的忙。”
“你说一下后面小舟是怎么帮爸爸,还有八路军叔叔的忙?”
舟舟眼珠子转动,思考着这个问题。
这时杨觉俨走进来,看到书桌上的纸张,他饶有兴趣地拿起来看。
过了一会儿,舟舟说:“妈妈,我想到了。鬼子来到小舟家,小舟最先发现,他拿弹弓打中鬼子的眼睛,鬼子马上就痛,他在地上滚来滚去,叫得很惨……”
舟舟营造了一个英勇玩弹弓特别厉害的小舟。
徐簇和指出小舟的不足之处,“鬼子有枪的,他的枪比小舟的弹弓厉害,而且在夜晚,弹弓的准头会比枪好吗?他还叫得很惨,会把其他鬼子也引来这里,这样的话,地窖下面的妈妈奶奶和八路军叔叔就会暴露……”
舟舟耷拉着脑袋,他的小舟好莽撞,他对徐簇和说自己要把这一段改掉。
徐簇和却不让他改,让他一直顺着下去想故事后续。
在徐簇和不断引导下,舟舟把这个故事写成了一个悲伤壮烈的故事,小舟一家和八路军叔叔都死了,和那伙日寇同归于尽。
舟舟眼睛冒出两泡眼泪,笔下的人物好像不听他使唤,等他写完才反应过来他们都死了,“妈妈……呜呜呜……”
徐簇和给他擦眼泪,哄着他说:“不哭不哭,让爸爸抱你好不好?”
舟舟把手举起来,“爸爸抱……呜呜呜……”
杨觉俨将舟舟抱起,轻拍舟舟的背,他眼睛带有询问意味看向徐簇和,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引导舟舟写一个悲惨的故事,这不像她平时在舟舟面前一贯温和的作风。
徐簇和当作没发现他的神情,不解释。
舟舟问杨觉俨和徐簇和:“是不是小舟做错了?他做错事把敌人引来。”
他边哭边反思人物的行为。
“其实这不是小舟故意犯的错,是他下意识做出来的行为,但他是好意,想保护家人,也想保护八路军叔叔。其实他爸爸也有考虑不周全的地方,没考虑到小舟是第一次面临这种情况,没有将他提前安排好,而是让他跟自己一起冒险。后来出现危险,小舟只能遵循本能去处理,然后他的懵懂惊慌让他做出了一些暴露的行为……”徐簇和循循教导着舟舟。
然后徐簇和问杨觉俨:“如果是你在执行任务遇到像小舟这样没有见过大风大浪的普通人,他的存在是执行任务的指引,你会带上他一起冒险吗?”
杨觉俨以为徐簇和不同以往的作风是想教育舟舟,让他不要鲁莽,做事应该谨慎,量力而行,他也往这方向说:“我不会带上他,他既然是指引,我想我应该得到他的指引后,将他留在安全的地方,而且我会规定好时间,吩咐他,如果超过时间他就去找人支援。因为我没有按时回来的话,应该是出事了,他也该知道再找人支援。带上他,我会有危险,他也会有危险。”
徐簇和暗自想如果在梦境里觉俨这么做,他的生机可能会多几分。那个村民是好村民,但他的存在确实拖累到他和警卫员的行动。
她怀疑觉俨那个时候承受的东西太多,无论是家里,还是外面紧急的救险情况,一件又一件事压在他身上,急切需要他处理。他对山上有异常情况做决定时没有像以前那样冷静,谨慎考虑。
现在舟舟没有死,她没有因为舟舟的死而有轻生念头,这两件事没有压在觉俨身上,到时候台风来临,他执行任务时也能少一些来自外界和内心的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