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像着自己如果能穿件这样一件衣裳时的模样。

乌黑的头发,雪白的皮肤,红彤彤的嘴唇与大红色遍地金的衣裳交相辉映,肯定是娇艳逼人吧!

赵凌看了会不会目瞪口呆?

她越想越觉得不错,躲在被子里偷偷地笑。

明天一早和赵凌打个招呼,然后和吕太太小街看看,说不定能买到同样的料子呢!

念头一转,笑容就凝固在了她脸上。

她,她还在孝期呢?

怎么能穿大红的衣裳。

傅庭筠不由坐了起来。

常言说,如要俏,一身孝。

可惜,她和月白、湖色、缥色这样清雅的颜色一向没什么缘分。这种颜色的衣裳贴在她的身上,和她的皮肤一样白,映得她青丝过于浓黑,嘴唇过于红艳,就像素绢上洒了墨,白纸上点了绛颜色太过亮丽,反而显得突兀。

她叹了口气,想起要给舅舅做道场的事。

自从到了西安府,一桩事接着一桩事,倒把这件事给忘得干干净净了。给舅舅做道场的事虽然是赵凌提出来的,可这些日子赵凌也忙他要在去军营之前把产业置办好,这可是百年大计,马虎不得,她还是别去打扰了。

不如明天请吕太太和她去趟文仁寺。

傅庭筠又犯起愁来。

她手里除了母亲给的一些金银首饰就是那二千两银票了。二千两银票给了赵凌,母亲的金银道饰她无论如此也舍不得动……那拿什么香火钱给舅舅、舅母们做道场呢?说知道如此,就不应该把银子全给赵凌的,怎么着也要留一、二百两用来应应急。

那明天怎么办?

难道要赵凌银票还给她不成!

念头一起,傅庭筠又羞又愧。

那她成什么人了?

现在该怎么办好呢?

傅庭筠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欢天喜地。

怎么办?

怎么办?

真是烦死了……

她唉声叹气地想着办法。

除了变卖母亲给她的首饰,她还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

傅庭筠辗转反侧天色发白才合眼,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早过了早膳的时间。

郑三娘带着临春在厅堂里玩,听到动静忙去打了水来。

傅庭筠匆匆忙忙的梳洗了一番。

吕太太过来,笑道:“九爷说昨天晚上小姐在院子里祭了月神娘娘的,让我们早上别来吵您。”然后让芦苇摆早膳。

傅庭筠极力地掩饰着心中的不自在。

昨天晚上他们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吕老爷他们就回来了。

她想到自己当着吕太太等人的面说累了想休息,吕太太还特意服侍她洗漱后才出的门,如果看到她和赵凌坐在天井里聊天……她怎么跟吕太太他们解释呢?

赵凌显然也很意外,道:“他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当时心里一慌,丢下句“我也不知道,那我先回屋”了的话急急地回了屋片刻后才想起天井里的茶盅桌椅都没有收拾……要是吕太太他们看见了,她就是躲在屋里只怕他们也能猜出她和赵凌都干了些什么忙开了门,正好看见赵凌手脚麻利地把桌椅搬进厢房,她望着他的背影,好像也有点慌张确样子……她心中不由一动,又忙轻手轻脚地关了门,将窗户推开一道缝朝外张望,院子里已收拾停当,赵凌正一边朝外走,一边应着“来了,来了”……现在看来,吕太太等人肯定是早上起来发现了院子里她祭拜月神娘娘时的香烛。

傅庭筠尽量做出一副随意的样子应了一声,低头用着早膳。

吕太太坐在一旁仔细地翻看着她快要做完的冬衣,不住地赞叹:“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