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楚羲和来了很多次,我猜他是一有时间就往我这里跑,我发现我们还挺投缘的,可惜了。
和他待在一起很舒服,可能因为我们俩都不正常吧,都不像活着的样子。
我曾经对他说过他叔叔对他真好,他告诉我说,他叔叔现在的爱人,也是男人。
怪不得啊,知道这条路有多苦,才如此倾力相助。
我问过楚羲和之后有什么打算,他说,他想当医生,他男朋友以前的愿望就是当医生。
那他以后应该是个好医生。
不知道是一月几号,主治医生说我恢复的特别好,下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哎我也不知道自己有病没病了,算求,这都不重要,我知道我和我哥更近了。
那天楚羲和过来,我跟他说,“我后天就出院了,你不用再过来了。”
“我以后……见不到你了是吗?”他轻轻碰了碰我的手,
“嗯,对不起。”我歉意地笑了笑,“那次就是我们连累了你,这次我也要连累你了。”
我的确是很抱歉把我将要死去这个消息告诉他,徒增他的烦恼。
“别道歉,你不欠任何人的。”楚羲和的语气很坦然,很从容。
我出院那天我爸妈看起来很高兴,我爸甚至亲自拎着我的行李忙上忙下的,只带了一个司机。
回去的时候我坐在车上看着街上形形色色的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
我不知道支撑他们活着的东西是什么,但应该很美好,不然他们是怎么活到死去的。
如果我哥还活着的话,我们大概也可以这样。
但是如果这两个字,不过只是包含了这世间所有的残忍与不公罢了。
回到家,我妈立马把空调打开了,
“冷吧儿子,赶紧暖和暖和!”
我一年没回过家了,这个地方真是,熟悉又陌生。
好像到处有我哥的影子一样。
跌进我哥的怀抱里
“去洗个澡吧,出来妈就把饭做好了。”我妈把睡衣递给我,我点了点头,走进浴室。
一般这种好像都是要洗个澡去去晦气的吧。
只是……浴室,我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发抖。
毕竟这个地方对我来说,还是充满了疼痛与屈辱。
我脱了衣服,打开花洒。
水流喷涌而出的那一刻,我的身体不自控的抖的很厉害,心里也涌出惧意,仿佛下一刻就会有什么人闯进来,把我按在墙上或者是地上,侵犯我的身体。
我甚至不敢靠近花洒,怕水淋在我身上,只能靠在洗手柜上,白瓷的洗手池又硬又冷,把我后腰硌的生疼。
原来这就是肌肉记忆啊。
但我还是走了过去,我知道,要想去找我哥,有些东西是我必须要忍的。
放心吧哥,我很能忍的,很快就能去找你了,我淋着水想。
洗完澡,我擦干身体换上睡衣走出去。
“怎么洗这么长时间啊漫漫!快来!开饭了!”我妈一边帮我盛饭,一边招呼我过去。
我注意到今天阿姨不在,是我妈亲自下的厨。
饭桌上,刚吃了没几口,我爸就斟酌着说,
“修漫啊,你什么时候想……再回学校啊?”
我还没开口,我妈就粗暴地打断他,
“你提这干什么啊!让孩子先吃饭!”
“没事妈,我想……年后吧,让我再适应几天。”我把话接过来,
“适应适应好,”我爸给我夹了一筷子肉,“你那几个同学呢,要不要联系联系他们?”
“不了,他们快期末考了,我不想打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