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萝手儿被他握着,觉着他掌心烫人。三年未见,却觉得他有些陌生。

“娇娇可是不想见我?为何还戴着帷帽?”

玉萝嗓子仿佛有些干咳,干巴巴道:“我不知你是哪家大人呢?”

殷廷益想到方才他的随侍对她所说的话,笑叹一声道:“娇娇怪我了。”

此时他心头有个奇怪的念头。

前世他活得比她久,历得事多了,难免染了沧桑。前世今生加起来,他年长她许多,现下再面对只双十左右年华的她,倒很有些“梨花海棠”之嫌。

他又伸一手,将她两手捧住,道:“娇娇莫怪我。这三年,我日日夜夜,忙得无暇睡眠,不过为着今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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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来4

玉萝这三年间甚少收到信件。不论是殷廷益的,还是谢韫铎的。

她不知为何他们不约而同地少了信件。

他们不做解释,她也不愿追问。

她既拒了他们二人,便也做好了准备。

无论殷廷益、谢韫铎,世人眼中,这二人皆是天之骄子,她也从未想过他们二人不成婚,守着与她那一段年少时的缥缈之情。

殷廷益这下说的只为今朝,她亦不知他是何意。

殷廷益道:“我尚未用午膳,与娇娇一同用吧?”

玉萝应下。

不多时,马车在栖霞山边,一处倚山而建五进大宅前停下,二人前后下车,被门前之人引着进了雅间。

坐下不久,酒水果饮、荤素冷盘皆已上了桌。

玉萝这才摘下帷帽。

她也淡然,方欲伸手自斟果饮,便被殷廷益抢了先。又执箸为她夹了许多她爱用的菜。

饮用几口,热菜、汤羹便也上了桌。

一时间,二人静悄悄用饭。偶尔,殷廷益为她盛汤,又介绍几道新菜品。

玉萝吃得喜欢,也应答他几声。

杯盘撤去,上得香茗。

二人临窗,各捧一盏,茶汤香气袅袅。

殷廷益这一路看玉萝行事,不由将她与前世之时相较,却又很有些不同。想着她前世一直失忆囿于内宅,又在金陵、西北边陲辗转许多年,难免惶恐。

眼下她无丝毫惶恐之意,虽体态娇柔,但双目澄澈,意态坦然。

他不由为自己前路苦叹一声。

“娇娇,我所言为了今朝,是我来金陵任职之事。我已谋得外放金陵之职,往后三年,我皆在金陵任江宁府学政一职。故而先前三年间,我少有书信写给娇娇。娇娇莫要怪我。”

“哥哥原是学政大人。”

“娇娇莫再打趣了。”

“还未恭喜哥哥。若是薛姨在天有灵,知道哥哥这样一日,不知有多欢喜。哥哥也算得偿所愿了。”

殷廷益闻得此言,心下略安。

她如今有了女夫子模样,他总担心她主意太大,又醉心书画,不太将他放在心上。但她见他入仕,前世今生说得话都一模一样,关切之心一分未少,他想,她到底还是念着他的。

他道:“科考、仕途之事,我只一步步去做,便如旅人行路,总是能踏上正途。这如何能算我得偿所愿?我之所愿,娇娇难道不清楚么?三年前,娇娇拒我。今日,我当二问娇娇,可愿与我携手余生?”

玉萝道:“三年前,我已将话同哥哥说得分明,哥哥何必再问。我与三年前相较,除了年岁长些,旁的不曾有甚么变化。”

“年岁长些,便是变化。心境自会不同。”

“何处不同?变得更恨嫁些?”

殷廷益心下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