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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从前月1
“殷太傅!”
“太傅大人!”
“大人!”
诸人一阵喧哗,七手八脚将身着一品紫袍仙鹤纹官服的殷谦自地上扶起。
殷谦气血上涌,心中骇然、惊惶、不可置信,万般感受携着些微酒意令他眼前一黑。
对面那谢太尉只稍推了他一下,他呆愣愣不及反应,便已连人带杯皆到了地上。
杯中那美酒一半祭了御花园中的娇花,一半洒在了绛紫袍服上。
诸臣见两位当朝大员不知为何起了龃龉,纷纷出手。扶人的扶人,劝解的劝解。
殷谦只觉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待勉力静下一静,借旁人臂力站了起来,双眼直直看向对面那人。
那人早已被谢韫铎遮了个严严实实。
“殷太傅,御酒虽美,却也不必这般贪杯!”
殷谦见谢韫铎正一脸不善地看着他,语气也同样不客气。他拱手揖了一揖,道:“太尉海涵。贸然出言惊扰夫人,是殷某冒失了。望夫人能受我一礼。”
“殷太傅不必客气。内子不喜同旁人交际,太傅之意谢某心领。”
这时,一旁的贤王亦道:“哈哈!误会,皆是误会!太尉消消气,太傅想是思念故人太甚,这才不小心冲撞了谢夫人。如今满京城谁人不知当朝殷太傅乃天下第一痴情人,数十年如一日,日日念着亡妻。今番想必是重念故人了。大家吃酒、吃酒!”
诸人散去。
殷谦立在原处不动。他仍是盯着谢韫铎身后,那人依旧不肯现身。只方才那一眼,他也决计不会认错。
“殷太傅?你可还有旁的事?!”
殷谦亦知此时此地再行旁的事,不合时宜,抑住冲动,强令自己不可再做冲动之举,只收回目光,又揖了揖。
“哼!”
谢韫铎转身携了他身后之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了御花园。
只那谢夫人,跟着走了几步,便又回头不解地朝他望了几眼。
殷谦呆立在一旁。
娇娇芙蓉面,殷殷桃花妆,
云鬓簪步摇,雾鬟插翠翘。
缓行且袅袅,蓦然回首漠然瞧。
不是他的娇娇又是谁?
他似笑似泣,望着那二人远去背影久久站立。
谢韫铎大手握着她柔胰越握越紧,步子越走越急,急到玉萝追他不上,一个趔趄被他一把搂住。
他如何不知今日殷谦那几声叫唤来得蹊跷。
他与殷谦固然政见不合,他对殷家人亦诸多不喜,但殷谦并非莽撞之辈,亦不是无知小儿。他多年修书讲学,性子平和内敛,往日朝堂之上,亦沉稳老练,他从来未见过他如今日这般失态。
能令他行失态之举的却还是他怀中之人。
他一时眉心直跳。搂着她往宫门走去。
玉萝被他紧紧搂着,似胁迫着往外走,很是不适,她挣扎道:“大人。”
“嘘。”他示意她勿要出声。
长长宫道走得急,二人到马车上时,玉萝已是出了一身薄汗。
谢韫铎半倚在靠枕之上,玉萝斟了一盏茶水递给他。他接过茶水一饮而尽,将她一把扯进怀中,又往她嘴里哺些茶水。
她忍羞咽下。
他见她颊边泛粉,这张俏颜如同十年前他遇见她时一般无二,上天很是厚待她。
“娇娇?”他心中暗自咀嚼这二字。
方才那殷谦便如痴人一般对着她念这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