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头砰砰乱跳。
有几分惊吓,却不像过去那般惶恐。
她偷偷睁眼儿往窗边瞧,见那黑衣人就地一滚,轻巧巧儿屈膝起身,熟门熟路往桌边儿去,径自找了杯子,提了茶壶,也不顾那水冷茶凉,斟了茶,连饮数杯。
不消多看,便是那晚趁她不备,冒雨自如意巷殷宅不告而别之人。
她眼中微涩,没来由地一阵委屈。
不是不告而别了么?
这般蒙头遮脸、越墙翻窗地来她院舍作甚?
太尉府甚么茶没有,何须三更半夜偷偷摸摸来她处吃凉茶?
她闭着眼睛,做假寐状,不去理他。
谢韫铎饮下那几口凉茶,亦不曾教心窝中那团热火凉下。
二婶果是女中豪杰。
昨日下聘提亲一气呵成,晚间闻得他欲赴边疆,却也未加阻挠,只叹了口气,拍拍他肩。
他一向敬重于她。
自谢韫锋走后,他便待她如母,替谢韫锋尽孝。
倘或她不愿他远赴边疆,他却又得一副枷锁。好在二婶不是那普通女子。询得他启程时日,今日又为他备下诸多远行物什。
一想到不多时便要奔赴西北,再止不住胸中激昂。
竟是想寻她好好说上一上。
再想那晚,她为了殷谦,一个眼风儿也不曾给他,近日又为了殷谦,把自己弄得这般消瘦。
他难免心中有气。
到了女院院舍,又不愿进去。蹲树上许久,待夜深人静,她入了眠,他忍不住翻窗而入。
拎着冷茶壶吃下几口凉茶。
他摸了摸怀中那磨喝乐,便觉不足。此物是他花钱购得,她还未赠过他甚么贴身物件。
只知道在文庙前给那殷谦挑好的。
想着自己赠了她玉佩,他也要拿了她贴身环佩走才好。
便又到她梳妆台前翻腾起来。
玉萝闭眼假寐,竖着两耳倾听。
听他放下茶壶、茶杯,竟又走至另外一处,仿似拉抽屉、开镜匣之类的声儿。
又有金玉珠饰碰撞之声。
若非她方才睁眼瞧见是他,她还真当是舍间进了贼。
谢韫铎就着朦胧月光挑拣那琳琅珠饰,无一满意。他又合上镜匣、抽屉。终走向床边。
玉萝侧着身儿,脸庞朝外睡。
知他此时正立在床边看着自己,又有些拘谨起来,不由地屏住了气息。
他略掀起垂在床沿的薄被一角,露出些空儿,在床沿坐下。
她觉出他后腰隔着薄被与她腿儿相贴。
她胸口如揣了只兔儿,那处蹦跳得厉害,人也愈发拘谨,脚趾悄悄蜷缩了起来。
他俯首,与她额贴着额,唇几乎欲与她的贴至一处,呼出的热气喷着她。
她薄被中十指紧紧绞绕在一处,生怕自己忍不住教他看出破绽,一张脸儿两颊悄悄染了桃花粉。
“真丑。”
玉萝胸腔子里心儿正乱蹦,忽听得这二字,愣了一愣。
他又道:“你变得好丑。”
宮 `種 /號 吃·一 (口) 泡-泡=企·鵝`號⒊⒊⒉/⒉·⒊0. ⒐/⒍⒊⒉
第247章番外入罗帷2
玉萝气极,再忍不下去,屈腿欲往他背心狠狠踹上一脚。
腿儿刚抬起来,便被他右手捉个正着。
“你!”
“怎么不装睡了?抬脚倒利落!”
早在他走近床前,她屏息之时,他便觉有异,后又觉出她气息紊乱,他料她醒着,只是佯作睡着。
他忍不住拿话逗她,险些吃了她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