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那边再掷出去,如是者三,猫儿终于躲闪不及,惨叫一声被那物事打中后腿,跌落在亭外的花丛中。刘仲文蹙蹙眉,走出亭子,弯腰自花丛中抱起了猫儿,只见大猫一身花枝碎叶,毛发蓬乱,神情萎靡,后腿微微抽搐,狼狈到无以复加。
那童子已匆匆跑过来,见他抱着猫儿,急道:“这是我的!”
刘仲文蹙眉道:“便是你的猫儿,也是一条命,不能这么对它,打折了腿,它以后怎么办。”
那童子撇嘴,道:“哪有打折,我下手有分寸,叫它痛一下也就罢了。”
刘仲文一怔,伸手去摸猫儿受伤的后腿,竟果然没有伤到筋骨,只是吃痛一时纵跳不利,歇一会只怕就好了。
他展颜一笑,道:“这还差不多。”他伸手把那猫儿递给童子,温言道,“那打上一下它也是痛的,还是少打为妙,不然它记了你的不是,以后不爱和你顽啦。”
童子接过猫儿,抱在怀里笑嘻嘻摸了半天,才想起来抬头谢道:“总之你帮我捉到了猫儿……”他原本边说话边摸着猫儿的长毛,一抬眼望见刘仲文的脸,忽然脸色大变,手中抱着的猫儿掉落在地,猫儿喵呜一声,一瘸一拐逃开去,那童子毫不犹豫一转身,竟飞也似的逃走了。
刘仲文来不及说话,只能看着那童子的背影迅疾的消失,又是好笑又是诧异,回头找找,猫儿已跑的不见踪影,花丛中却有个物事静静的躺在那里,是那童子击打猫儿时落下的。
这物事竟是一柄石刀,形制大小好生眼熟。
刘仲文嘴角那朵微笑慢慢、慢慢地变大,原来,原来是他。
受了惊的永嘉慌不择路,不假思索一路跑进凤集所在的偏厅,一把关上房门,也不说话,一溜烟躲去了屏风后头。
凤集很是奇怪,和卢小郎君面面相觑片刻,温言唤道:“永嘉,过来。”
永嘉在屏风后手忙脚乱拍掉身上的尘土碎叶,方探头道:“郎君,咱们甚么时候走?”
小郎君笑道:“你家郎君一时是走不了啦,他已答应留在朝中辅佐新君,所以你还是留在我这里好了。”
永嘉急道:“那怎么成,你答应只是回来问几句话就走的!”
凤集微微叹了口气,走到屏风旁边,握住永嘉的手,柔声道:“对不住,我在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做,你要是在京里待着不快活,要不先回扬州住几年,我这边完事了,再去寻你?”
永嘉嘴巴高高撅起,委屈道:“我不走,可是这里不好顽。”
卢小郎君叫屈道:“我家哪里不好顽,各种好玩意可以让你顽上好几年不重样。”
永嘉撇撇嘴,不说话。
凤集低声问道:“你可是遇到甚么烦心的事情了?”
永嘉忙摇头道:“没有没有,就是京里规矩大,气闷得紧。”
凤集心中疑惑,当着卢小郎君的面,却也不好多问,只得暂时放下了。
永嘉闻着凤集身上淡淡的墨香,心中稍定,亦步亦趋跟着凤集在案边坐下,靠在他身上,听他和卢小郎君说着那些他听不懂的话,心里只是胡思乱想,是那个奸商,没认错,就是当年拿银珠换四哥蚩尤麟的那个奸商。当时打晕他抢了几样宝贝,如今冤家路窄,竟在京里遇到了。不过当时他没照面就被打晕,想是认不出自己。
想到这里,永嘉恍然,对啊,怕甚么,那人根本就不认识自己嘛。他立时放下心事,自怀中掏出卢小郎君送他的一枚小金兔在手中把玩,这金兔只有指头尖大,却做得精致细腻,毛发宛然,眼珠红艳艳的是两颗罕见的西域红宝石,栩栩如生,竟让他舍不得吃。
春日和暖,身边又是凤集身上熟悉的温度和香气,他玩着玩着,便慢慢闭上眼,沉沉睡了过去,小金兔顺着垂下的手掉在地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