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偃不知道是谁囚禁了自己。

他每日被喂的水里都掺了药,让人浑身无力,意识模糊。偶尔醒来,只觉头痛欲裂,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有时能听见耳边传来的声音,感受到有人在他身上肆意触碰。

他不甘心,却连反抗都做不到。

今日来送水的侍从听声音是新来的,江怀偃顺从的就着他的手饮下掺了药的茶水,随后微微抿唇,将苦涩的茶液含在舌下,又趁着对方不注意,悄无声息地吐在枕边。

他闭着眼,静静等待。

不多时,密室的门被推开,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他一直这么乖?”

声音低沉而隐忍,是承煜。

“被我喂了药,还能如何?”

听见这道声音,江怀偃不自禁收紧手指。

承煜沉默了一瞬,语气复杂:“元弋,你如今这么糟践他,日后会后悔的。”

元弋抬眸看他,轻嗤一声:“你也不必装得如此正人君子,口口声声说着亏欠,那日你戴着面具在晋王宫是如何对他的,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江怀偃的指尖微微颤了一下,几乎是本能地想要睁开眼睛。

若说元弋囚禁自己已然让他意外,“面具”这两个字更如一道惊雷,劈碎混沌的意识。

难道承煜就是承霄?

江怀偃不敢深想,他的思绪本就因药物的影响而模糊,如今又像被利刃一点点剖开过往的伤疤,隐隐作痛。

他闭着眼,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屏住呼吸,尽量装作沉睡的样子。

房内气氛一时僵滞,片刻后,承煜缓缓开口,嗓音低哑:“那日的事,我迟早会向他解释清楚。”

元弋低笑,声音漫不经心:“解释?你怎么解释他会原谅你?别做梦了。”

他微微俯身,视线落在床榻上,看着江怀偃苍白的脸色,嗓音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阴鸷:“他若是知道你曾经……”

“闭嘴!”承煜猛地打断,像是被戳中了什么不愿提及的伤口。

元弋眸色微暗,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忽而神色一顿,目光落在旁边的另一只茶盏上。

那是江怀偃用过的,茶底稍显浑浊,似乎比平日剩得更少些。

他的指尖轻敲盏沿,眸光微眯,随即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床榻上的人,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乖是乖,倒也学聪明了。”

承煜神色微变:“什么?”

元弋未答,只是俯身伸手,捏住了江怀偃的下颌。

江怀偃心跳微滞,强迫自己装作昏睡的模样,可下一刻,指腹摩挲过他的唇瓣,带起一丝湿润的凉意。

“枕头湿了,”元弋缓缓道,“师父不会是趁着人不注意,把药吐了吧?”

承煜的眼神猛地变了,他看着床榻上的人,心底隐隐升起一丝期待,却又强压着没有表现出来。

片刻后,元弋忽然松开手,声音漫不经心:“罢了,就算醒着又如何。在我的密室里,还指望能逃出去么?”

说完,他随手拿起那只茶盏,将里面的药汁轻轻晃了晃:“既然不喜欢喝,那便换个法子喂好了。”

江怀偃心中一沉,正以为元弋又要发难,下一瞬手腕却被人握住,温热的唇覆了上来。

是承煜。

茶水顺着他的唇滑入口中,江怀偃几乎瞬间便察觉到了承煜的意图。

那药茶没有平时的苦,显然是被换过了。

承煜舌尖顶进来,江怀偃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将茶水全部吞了下去。

元弋看着这一幕,目光深深地落在二人交缠的影子上,似笑非笑:“看来你要比我更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