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玑听闻情况后,让人煮了夜宵,然后亲自端着夜宵去见了公孙睿。

公孙睿默默吃着夜宵,眉头紧锁,一脸烦闷。

姚玑轻笑一声:“陛下呀,臣妾倒觉得此事不难办。”

公孙睿一顿,看向她:“梓童,有何高见?”

“孟将军与兰大人所争抢的,哪里是座宅子?他们争的是人。”

“所以,将这宅子直接赐给兰夫人,不就好了?”

“哈哈哈,妙,妙,妙!”公孙睿抚掌大笑,心中愁云顿时散去。

第二日,公孙睿又宣孟煜进宫,告诉他,这座宅邸他征用来是想嘉奖给甘采儿,宅子会记下她的名下,以她本人的私产登记在案。

不管她日后为谁家妇,谁家母,这宅子所有权,永远只属于甘采儿本人。

孟煜终是点了头。

不过,他说不用公孙睿花钱征收,他可以直接送。

五日后,孟煜再次叩响了兰府的门。他奉旨上门送地契。

“这,这可不是我要见他的!你不准生气!”甘采儿揪着兰亭舟的手申辩道。

兰亭舟淡淡扫了她一眼,不语。

“要不,我不见他。你替我去见就好。”

“呵,孟将军可是奉旨来的。房契上要写的人是你,可不是为夫。”

拿军功换一次堂而皇之见面的机会,也只有孟煜做得出来。

“你去吧,始终得把话给他说明白。”

“哦。”

“那你真不生气了?”

兰亭舟瞥了她一眼,没再说话,径直离开了。呃,这还是生气了......

甘采儿再见孟煜,已是离那场宫变一个多月后。孟煜清瘦不少,身上气质沉稳厚重了许多,轮廓竟显出些锋利来,越发的像孟偃了。

孟煜将地契递过来,甘采儿接了。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皆沉默不语。

“你身上的伤,可全好了?”甘采儿问。

“你还关心这个?”孟煜挑唇一笑,满是讥诮。

孟煜那几日从昏迷到清醒,甘采儿都没去探望过。她当时的心神,全在兰亭舟身上,再也容不下其它。

她张了张口,似想说什么,却终是什么也没说,只默默地坐在那里。

“下个月,我要启程去北疆。”孟煜忽道。

“以前总是我哥坐镇边境,这一回换他留在京都娶妻生子,在父母面前敬孝,替孟家开枝散叶。”

甘采儿心中一悸,她听懂了孟煜的言外之意,此去北疆,便不再回来。

“你不再回京都了?”甘采儿问。

“你若想我回来,我便回。”孟煜斜睨着她。

甘采儿一噎,却仍是耐下性子劝,她打心底里,终归还是希望孟煜能好好的。

“阿煜,这世上好女子何其多,就是前世,对你深情的女子也不少。你我之间不过是孽缘,你又何必执着于此?”

“兰亭舟和小筱都曾说过,我被前世的种种迷了眼,过于纠结从前,一叶障目,反而会错失重生的意义。”

“阿煜,你也将从前放下吧。多看看今生,看看周围,你定然会遇上一个你真心所爱的人。”

“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蠢么?”孟煜冷嗤一声。

甘采儿只好再度沉默。浑身是尖刺的孟煜,让她很陌生,也无所适从。正在她怔神之中,眼前忽然亮光一闪,一柄短刀直袭她头顶。她短促地尖叫起来,全身都绷紧了。

一下刻,便见几缕发丝,飘飘荡荡地,自她头顶坠落。

而孟煜正一手握着短刀,一手拿着一大撮她的头发。

“你这是做什么?!”甘采儿惊魂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