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云止虽出生世家,但他与京都所有的世家子都截然不同。他周身有清正之气,虽年岁不大,眉宇间却透着一股淡淡的慈悲。这一丝慈悲,成了辨认他的最好标志。

这也是甘采儿能一眼认出他的原因。前世,她只知道他在寺中戴发修行,还真不知他原来是在佛光寺修行。

前世,诸葛云止的妻子,正是丁佩兰。

甘采儿望着粥棚,摸了摸下巴,目光停在两人身上。目前看来,他二人之间没什么过密的举止,甚至连眼神都无半分交流。妥妥的,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

不过想来也是,这时离两人成亲还早着呢。只是,甘采儿真没想到丁佩兰这会儿还没及笄呢,就已经盯上了诸葛云止。

要知道丁佩兰的父亲不过是一名从五品的参将,而信国公则是一品的国公,更何况还位列右相!她这都敢打主意,那心可不是一点半点的大!

甘采儿瞅着诸葛云止,不禁摇头感叹,挺好一人,怎么就让丁佩兰给祸害了?

丁佩兰所求什么,甘采儿心里很清楚,她所求的从来都是荣华富贵,人前显贵。而前世,她确实做到了。

甘采儿一边摇着头,一边往山门里走去。知道诸葛云止在这里,一切就好办多了。至于要怎么应对,她可得好好思量一番。

于是,她沿原路返回到大雄宝殿,然后又请了一位僧人带路,去了许愿树。

“小姐,我们出来这么久了,不该直接回明心院的吗?”小红问

“回去做什么?我还没看许愿树呢。”甘采儿不甘心。

“我寺许愿树很灵验的,施主可去一看。”给她们带路的僧人和蔼道,“但凡来佛光寺的,也都会去看看。”

“师父,据说贵寺的许愿树求姻缘最灵验,是吗?”甘采儿眨着眼,好奇地八卦着。

僧人笑了笑,道:“只要许愿的心够诚,什么愿望都会灵验。”

“那要许个杀人放火的愿,也能行吗?”甘采儿故意抬杠。

“也行。”僧人微笑,自是看出了甘采儿在找茬儿。

“只是许了愿,总是要还愿的。只需施主背得起杀人放火的孽债,就行。”

甘采儿一噎,讪讪地熄了抬杠的心思。她见僧人说得头头是道,不由心里起了念头,自己能重生一世,想来这天地间还是有神灵的。既然如此,那她就去诚心许上一愿,愿甘家一家老少平安顺遂,远离灾祸。

至于,报仇一事,那就不必麻烦各方神灵了,她自己来就行。

想到此处,她的脚步不由轻快了些,催着僧人快些往许愿树去。

等她们几人赶到许愿树下时,只见树下站着一人,身披淡青色鹤氅,正仰头望着那满树的红绸。

满树的艳红,衬得他风姿俊逸,若孤松独立。听到身后响起脚步声,他回过头来。

不是兰亭舟,又是谁?

“你会怎么在这里?”甘采儿十分惊讶。

“等你。”兰亭舟望向她。

“你怎么知道我还没来?万一我早走了呢?”甘采儿不由好奇。

“朱小姐说你没来过,我想你多半是迷路了,便等在此处。”兰亭舟淡声道。

甘采儿悻悻然地,踢着脚下石子,自己不认路,不记路这事,好像不容易改?

“哦,对了,小筱人呢?”甘采儿快速转移话题。

“她与韦兄回去了。”

“先生,红绸我拿到了。”正在这时,一道清脆稚气的声音响起。

甘采儿循声一看,只见是杜恪拿着几条红色的绸缎,还有笔墨从一旁的偏殿中跑出来。

佛光寺的许愿树是棵古老的菩提树,虽没有八百年,但也有近百年。看上去甚至比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