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两个人的关系因为喝酒已经更近了一步,那天是宁希的生日,他问了很久她喜欢什么,却换来她的一句:“我不过生日。”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喜欢就不过。”风吹起了宁希的发尾,他分明看到了那双明亮瞳眸里闪着泪光。
那天宁希喝了很多酒,丝毫不带掩藏的悲伤。蓝峻却终于觉得她像个正常人的模样。那些曾经笑不达心底的瞬间,那些说不出原由的疑惑,他终于明白,那个词叫空洞。
宁希的眼底没有生机。
开心不似开心,难过不像难过,就好像所有的情绪随着某个部分一同消失,只留下了一具空壳。
所有的难过藏在心底,连她自己都快分不清自己的真实情绪了。
伦敦还是冬令时,下过雨的清晨空气潮湿,头顶正在飞过一架飞机。
熬了一整夜,头昏脑胀,蓝峻在宁希停下脚步的那刻还是下意识跟着停下,用力睁开朦胧的双眼,没来得及问出‘怎么了’,就看到身边的人仰着头,眼底万千情绪翻滚。
想说的话在心口堵塞,怎么都说不出口。
宁希突然指着那架越来越远的飞机:“看到那架飞机了吗?”
蓝峻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
“三年前的今天我十七岁,一个人离开生养我的土地,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国家。”
……
酒吧的男歌手长得帅唱歌好,下边一群人欢呼,这道尖叫声拉回蓝峻的思绪。
当年那个雨天,他不知道宁希经历了怎样一段故事,才变成了那副模样,但至少他知道是刻骨铭心,是无能为力。
那天之后,宁希消失了一个月,再见到时她依然明媚。她开始追求刺激,玩遍所有极限运动,追求短暂的心跳。
没有人会把‘悲伤’同她联系,时间长了连蓝峻都忘了那天仰头看飞机的宁希。
直到今天……
蓝峻才明白,宁希的所有难过源于在意,而那部分只属于沈淮启。
“再试一次吧。”他说,“万一结果不一样呢?”
宁希目光呆滞却在听到这句话时语气肯定:“他会来。”
说完叹了口气,扯了扯嘴角向旁边看了一眼:“他还会妥善处理。”
蓝峻默了默,“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宁希停顿片刻,抬眸看向蓝峻。
输入栏那句终于还是发了出去,她也很想知道十年后,沈淮启的选择。
紧张到心跳加速,周围所有声音模糊,时间过得很快,回过神只看到聊天页面沈淮启发来的那句。
【SHQ:还有五分钟到。】
宁希深呼吸调整混乱的思绪,递给蓝峻一个目光,两人同时站起准备往外走。
与此同时,旁边卡座来了几个贼眉鼠眼,面目狰狞的醉鬼,想要倒在几个女生身上,几人尖叫着躲开。
宁希拧着眉,刚要出声被蓝峻拉到身后。蓝峻往前走了两步,吊儿郎当地撑在椅背上俯视他们:“兄弟,是不是学跳舞的啊?”
男人被打断,恼凶成怒:“别多管闲事。”
“四肢这么软,以为你学跳舞的,还想让你给大家表演一段呢。”
几个女生害怕到抱在一起,看向蓝峻的方向,自然看到了宁希,陈念念被定在原地。
宁希看了她一眼,踩着高跟鞋靠近,陈念念下意识往后躲了躲。
“啊”
撕心裂肺的叫喊,陈念念低头看去宁希眼神冷漠,用力将男人的手指往后压。
如果不阻止那双手会落在她的胸部位置。
她错愕地抬头,“宁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