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宁还没有说话,那?边岑暨就已经瞥了秦执一眼,冷声:“还不?快将人拉起来。”
“哦哦好。”
秦执连忙将杜若娘连拉带拽的从地上搀了起来,扣着她不?许她再跪,杜若娘再如何也?只是一个弱女子,压根就拗不?过秦执一个大男人,因为刚才磕了几下头,她前额已经破了皮正往外渗血,头发凌乱,本就是一副病容,眼下看起来就更加的凄婉,叫人心中不?忍。
燕宁心中暗暗摇头,面上却还是四平八稳:“我早就说过了,你不?必着急往自己身上揽罪,衙门不?是吃干饭的,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若是没有十足证据,我们?今日也?不?会?这么找上门来。”
“杀杨佑的凶手是个左撇子,若是没猜错的话,阿七姑娘应该就是左撇子吧,妈妈,你说是不?是?”
之?前听了那?么一大堆鸨母早就被惊呆了,乍一听自己被点名,见燕宁盯着自己,鸨母一个激灵,忙点头:“是是是...”
阿七是左撇子这事儿不?是什么秘密,鸨母也?算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自然也?清楚,看着跪在地上形容畏缩温顺的阿七,鸨母简直就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虽然她先前还是一头雾水,但现在从对?话中大概也?能拼凑出到底都发生了些?啥
杜若娘跟一个书生有私情,而且还瞒着她一直偷偷私下里有往来,阿七就是中间那?个传信的,现在书生死?在了城外破庙,杜若娘说是她买凶杀的人,但官爷的意思是人是阿七杀的...鸨母被一连串的消息直接就给震了个七荤八素,仿佛脑子里有什么轰然炸裂,只觉眼前都在阵阵发黑,差点当场厥过去。
这都什么事儿啊!
“阿七,你既然与杜若娘交好,那?你就能眼睁睁看着她替你顶罪,甚至不?惜自杀?”
燕宁居高临下看着阿七,面色淡淡:“你可知,就在你进门的前一刻,杜若娘举簪自戕,只差那?么一点点,她就血洒当场了,若她真死?了,你良心可安?”
燕宁话落,就见阿七目光惊惶看向杜若娘,待看见她颈间红痕后,她身体猛一颤,阿七嘴唇嗫嚅,漆黑的眼瞳中有两行清泪滚落。
“是!杨公子确实是我杀的!”
阿七咬紧下唇,在杜若娘不?住的摇头中,缓握紧垂在身侧的手,眼中陡然爆发出强烈的恨意,嘶哑着嗓子却能听出其中的咬牙切齿:“负心薄幸背惠食言,他该死?!”
阿七此话一出,杜若娘就宛如被抽空了全部精气神,秦执手一松,她就猝然歪倒在地。
既然真凶已经找出,那?接下来的问话就简单多了,很快,众人就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杜若娘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只是幼年?家?中出了变故,她被发卖,结果被玉楼春的鸨母给买了来悉心调教?,最终凭借一首琵琶曲震惊四座成了艳名远扬的花魁。
因幼年?经历的缘故,她隐有傲骨,纵然身处欢场但还是尽量保全自身,更是对?眠花卧柳的这些?来往客人十分?厌恶不?喜,直到元宵诗会?遇到举子杨佑。
按杜若娘的说法是,杨佑与寻常男人不?一样,他内敛沉稳,虽然清贫但一身傲骨,也?不?好色媚俗,更不?会?因为她是妓子就对?她冷眼相待,两人泛舟同游,在船上互引为知音,因杜若娘不?便出楼,便拜托与她交好的阿七作为两人信使,帮着在中间传信。
杨佑对?她确实是十分?珍视,比如知道她爱吃孙记的糕点,便在阿七来递信的那?日早早出门去排队为她买她爱吃的桃花酥凤梨糕,杜若娘也?会?给他送自己亲手绣的帕子...两人就在信中互诉衷肠,这些?阿七都知道。
正因为一直都是阿七帮着传信,所?以在阿七跟杨佑说叫他去城外破庙等着,杜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