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出声的是燕宁,她耐心解释:“人?的记忆是由一个个的小片段组成,中间并不是连贯的,特别是在回想事?情的时候,人?的语言组织能?力其实是有限的,基本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很?难在短时间内将一件事?情条理清晰的描述完整,除非是对这件事?情非常熟悉,已经能?够做到收放自如。”
“而?且杜若娘连船上发生的事?情都记得这么清楚,话里话外对杨佑也颇多好?评,那显然是对他还是有些印象的,既然如此?,又为何在开始我问她记不记得杨佑的时候表示出迟疑?”
燕宁将问题直接抛给了秦执,叫他自己好?好?想。
“呃...”
秦执迟疑了一下?:“难道她不是很?想说?”
燕宁不置可?否,只看向岑暨。
接收到她的眼神示意,岑暨抿了下?唇,朝秦执颔首:“她确实是想故意隐瞒她与杨佑的关系,包括后面她回答的每一个与杨佑相关的问题,都显得有些紧张,因为怕说错话,所以每一句说出口她都十分谨慎。”
“她既然是花魁,那想来也是长袖善舞能?言善辩,但跟她说话的时候,她全程都没?敢看我的眼睛。”
燕宁补充说道:“而?且每次在问到或者说起杨佑的时候,她都会去撩头?发,但当时她的头?发并没?有乱,连根发丝都没?有飘下?来,显然那只是她在感到紧张时的一个习惯性动作。”
“而?且,你有没?有留意到杜若娘说的一句话?”
燕宁缓缓:“她说听说杨佑已经赴京赶考去了。”
岑暨眸光浅淡:“按照之前客栈老板说的,杨佑本来是打算续租到这月底,后来是临时改变主意提前退房走?的,杜若娘只一个多月前见过杨佑一面,难道她那时就已经知道杨佑会提前退房?”
燕宁接话:“杨佑平常闭门不出没?跟什么人?有来往,也没?有人?平白无故的会留意一个书生的动向,若她是听人?说起,那到底是听谁说的?”
明明之前燕宁是让岑暨先说他的发现,结果现在直接就变成了两人?你来我往唱双簧。
关键是配合的还出奇默契,一人?说发现,另一人?就补充解释,一唱一和间就将杜若娘矛盾存疑的点扒的清清楚楚。
“‘城边流水桃花过,帘外春风杜若香’这是杜若娘名字的由来,”燕宁挑眉:“还记得之前从杨佑身上发现的那张绢帕吗?”
燕宁提醒:“桃花。”
燕宁之前就一直在想帕子上绣朵桃花是什么意思,甚至还想难道是那与杨佑相好?的姑娘的姓名里面有个“桃”字。
也是见到了杜若娘,她脑子里突然就灵光一闪,想到了这句诗,于是试探性的问了一下?,没?想到还真就得到了肯定答案。
虽然仅凭一句诗不能?证明死者杨佑身上的那张绢帕就是杜若娘送的,但还有诸多小细节。
比如说杜若娘桌上摆着的孙记的糕点,问杜若娘是否对杨佑有意时,她面上一闪而?逝的惊慌与掩饰,还有她提起杨佑时眼中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柔和...
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当巧合多了,那也就不是巧合了。
书生与花魁...看似最不可?能?的组合,却也恰恰是话本故事?中最为普遍的搭配。
燕宁都点拨到这个地步了,就算秦执是个榆木脑袋这会儿也该反应过来了,他不由惊声:“燕姑娘你的意思是,死者的那个相好?,就是花魁杜若娘?!”
第36章 阿七
“不对不对。”
秦执才刚说完, 还没等燕宁做出回答就又连忙自我否认:“这说不过去啊!”
只见?秦执苦恼挠头,非但没有最后答案被揭晓之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