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口口声声说自己身份低微,字里?行间俱是?自贬,这些都是?他之前说过的话,可如今听在耳中却犹当头喝棒重鼓闷锤。
沈国公?府嫡女,又是?哪门?子的身份卑贱低微?
况且他之所以对她一再厉色怀有偏见,无?非就是?觉得她品行不端朝三暮四。
可事实?上呢?她与沈景淮是?正儿八经亲兄妹,也难怪沈景淮会对她态度和善行为?亲近,原来压根就是?他想岔了路…
一想到自己还曾对她疾言厉色百般冷嘲,岑暨心中莫名升起一股羞臊。
亏他还是?提刑官,连真相都还没弄清楚就武下决断,岂不就是?典型的冤假错案?
岑暨有心想要道歉,可又觉拉不下脸。
不知岑暨心中纠结,见他迟迟不接,燕宁本就不怎么充足的耐心也快耗尽,只以为?他是?不稀罕,当即就准备把药瓶收回来:“世子您放心,我不会跟狗皮膏药似的缠着您不放的,这药您不要就算了,我…”
“可以缠…”
“哈?”
岑暨正在走神,冷不防就听见她来这么一句,他心中滋味莫名,嘴巴比脑子更快,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已?鬼使神差开口打断,直到看?见燕宁错愕神情,他才察觉自己刚才都说了些啥。
居然叫她继续纠缠…
岑暨只觉脑中“轰”地一声如烟花炸响,慌的他连手脚都不知道忘哪儿放,一股热气从脚底窜起,身体僵直站在原地宛如全身石化?。
见燕宁还看?着他目光狐疑,在她清亮眸光注视下,岑暨心中羞愤欲绝,强撑着张嘴就想解释,可没曾想一出口却是?
“你前一日还口口声声说一片真心,结果现在说放弃就放弃,原来喜欢就这么廉价,还真是?让我开了眼!”
略有些气急败坏的男声话音刚落,空气立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燕宁:“?”
岑暨:“!”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四目相对,燕宁眼睁睁看?着对面岑暨脸色由红转青再转白,就像是?受了莫大打击,身形微晃摇摇欲坠,燕宁莫名还生出些同情,不禁关怀:“那什么,您还好不?”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见岑暨瞳孔猛地一缩,犹如一只受惊了的猫连头发丝都快炸起来了,在燕宁懵逼的目光中,就见他二?话不说立马转身就走,步履之快仿佛后面有狗撵,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人视线范围内。
看?着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岑暨,燕宁:“……”
玛德,又当又立,脑壳有病!
第32章 玉楼春
按照昨天和苏县令的商议, 今天燕宁是打算去玉楼春见见那位传说中的花魁杜若娘,看能不能找到一些与书生杨佑破庙遇害案的相关线索。
沈景淮虽然走了,但不影响计划的照常进行。
衙门里, 看着已经?换装完毕的燕宁, 苏县令忍不住称赞笑道:“若非一早知道?燕姑娘是?女子, 乍一看我还真以为是个少年郎君呢。”
苏县令也是?个?精乖的, 虽然对燕宁与沈景淮和岑暨三人之间扑朔迷离的关系倍感好奇,但也知道?这年头好奇心多了会害死猫的道?理。
加上昨晚经?历了那波让人消化不良的催婚席,他回来就下了严令,要求衙门里的人都把嘴给他闭严实了,不许再往外?乱传议论,若是?叫他听见了一律严惩不怠。
就算是?要交流八卦,那多少也得等当事人都走了再说不是??
燕宁为了今日这趟玉楼春之行可谓是?做了完全准备。
只见她一身靛蓝色素面圆领窄袖长袍,一头青丝束起拢在冠中,手?中一把竹骨折扇。
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