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1 / 3)

昌平长公主并不在意岑暨态度,直接就夹筷尝了一口:“唔,无骨鸡肉,滋味果?然更胜一筹。”

岑暨嗤笑?:“不劳而获,嗟来之食,滋味当然好。”

燕宁:“......”

燕宁二话不说就掐住岑暨腰间软肉狠拧了一把,待如愿听到后者倒抽凉气的声音才若无其事收回手?,以实际行动教导何?为谨言慎行。

好在昌平长公主深知岑暨的德性,并未将他挑衅之语放在眼里,只与燕宁闲话家常,偶尔还涉及岑暨年少趣事,听得当事人连连冷笑?,想要反唇相?讥,却又碍于燕宁暗示不好发?作,恼怒憋闷之下只能拂袖愤而离席。

见岑暨疾步远走,身影消失在暗夜,昌平长公主脸色微黯,但很快就又提振精神:“方?才说到哪儿了?”

燕宁收回欲拉岑暨的手?,敛下眸中担忧,笑?道:“好像是尿床。”

“唔对,”昌平长公主兴味盎然,面上露出追忆之色:“让我想想,那应该是他三?岁时候的事...”

...

明月皎洁,风声呼啦啦掠过,无人的林荫下,窸窸窣窣的叶片声像击打岸边的潮水,来回冲刷他的五脏六腑,难以言喻的窒息感扑面袭来,岑暨拳头?握紧,忍不住猛锤了一下树干,仿佛这样?才能纾解心中积攒的郁气。

他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原以为可?以心平气和漠然以对,但在对方?以亲昵怀念口吻忆及童年过往的时候还是让他愤懑难抑。

如果?说六岁之前的岑暨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出身尊贵,父母娇宠,那六岁之后的岑暨面临的就是父母决裂,母亲别院而居避之不见,父亲远赴边关疆场御敌,偌大的侯府只剩他和几?位老仆,清冷萧索至极。

牛羊尚有?舐犊之情,幼时的岑暨怎么都想不通自己为何?一夜之间被撇下,双亲虽在却堪比孤儿,也是直到后来才恍然明悟,他本就是昌平长公主与临沂侯情浓之时的产物,而当两人决裂,他这个“附属品”自然也就不再招待见,他分明无错,却被迫承受后果?。

怨吗?

当然是怨的!

岑暨还记得那年冬日,他不惜跳进冰冷湖水,只为生?病或许能见上昌平长公主一面,后来却是他高烧三?日不退,而昌平长公主竟连面都没露,仿佛全然不在意他的生?死,那也是他病的最严重的一次,缠绵病榻近月余,待病好之后,他也彻底死心,绝口不再提阿娘二字,既无舐犊,何?谈孺慕?他不稀罕!

从六岁到如今,将近二十年的光景,有?生?离,有?死别...岑暨仰头?,望着头?顶树叶缝隙间透过的月光,一向清隽孤傲的面上微显迷茫。

他不傻,自然看?得出来此番会面昌平长公主的变化,也看?得出来她对燕宁释放善意的背后所蕴藏深意,或者说这已经不是她头?一次试图握手?言和,可?是近二十年的漠然隔阂,又怎是寥寥几?句话就能轻易抹平的?她又凭什么觉得自己会愿意去抹平?

岑暨心跳急促,好似一团旺盛炙烈的火,急欲寻找宣泄出口,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狭长凤目沉沉死寂,倏地提唇嗤笑?一声,他又不是人偶,哪儿能听之任之,扔了还想要回来,世上哪儿有?这么好的事!

...

待岑暨掐着时间折回,晚膳也已接近尾声,昌平长公主并未对岑暨的去而复返表露异样?,只道客房已经收拾好,一应洗漱用具皆已备下。

燕宁知道昌平长公主是想让他们?留宿,她刚想应下,思及岑暨方?才离席之举,却又不禁踌躇起来,只能先试探问询他的意见。

岑暨情绪收敛,目光从喝茶不语的昌平长公主身上一瞥而过,随意颔首:“天色已晚,确实行路不便?,既然客房都已经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