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暨瞥了一眼面露戚色的顾府尹,从鼻腔中溢出一声轻哼,淡声:“既然觉得杨家人死?的冤枉,那就多努把力,争取早日找出凶手好告慰杨县令一家在天?之灵。”
嘴上念叨管什么用,有念叨惋惜的功夫还?不如想办法抓凶手。
看清岑暨眼中一闪而逝的嫌弃,顾府尹:“......”
他就知道,早上会看见?岑世子那般和颜悦色,一定是他起猛了没睡醒,这才是他了解的岑世子嘛,泼起冷水来一点不留情。
顾府尹琢磨着岑世子可能?是在暗嘲他办案能?力拉垮这么多天?一点进展都?无,这方面顾府尹还?真?理亏,于是他果断滑跪,讷讷应声直言努力,主打就是一个能?力不够态度来凑,尽量避免一切起冲突的可能?性?。
顾府尹圆滑隐忍,殊不知岑暨刚说完其实就后悔了,下意识就往燕宁那边瞟,生怕一不小心?就得被扣上顶“惹是生非尖酸刻薄态度不好”高帽,他可没忘记燕宁对他的耳提面命,只是习惯使然,有时候吧,嘴有自己?的想法。
岑暨:我不想,但?我控制不住。
幸好,见?燕宁并未注意到这边,岑暨心?下微松,刚准备随意点头淡应一声,不知想起什么,话到嘴边转了个弯,轻咳一声,从顾府尹和煦点头,言简意赅:“嗯,一起努力。”
说话都?这么客气了,态度总不能?算差吧,岑暨迟疑地想。
对顾府尹与岑暨的短暂交流一无所?知,燕宁的注意力全在被她揭开?白布的尸首上。
虽说尸体都?已经?有了不同程度的腐败,模样看起来较先前有所?变化,乍一看还?有些骇人,但?身为仵作跟各色各样的尸体打交道是最基本的技能?,燕宁自然不会被这吓退,几具尸体粗略翻看下来,燕宁心?中大?概有了数。
“杨县令的尸体在哪儿?”燕宁问?。
“回大?人,在这边。”
不防燕宁会突然回头,一直在旁候着的曹仵作还?吓了一跳,忙收回打量目光,低眉顺眼快步走到最前面那具罩着白布的尸首前,小心?翼翼将?白布给掀开?,下一秒,就听一阵此起彼伏倒抽凉气的声音。
原因无他,只因白布罩下的尸体通体焦黑,说是尸体,倒不如说人形焦炭来得更贴切。
“大?人,这就是杨县令的尸骨。”
“我滴个乖乖,咋给烧成这样了?”
燕宁还?没说话,秦执就已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岑暨也皱了皱眉,三两步走到燕宁身边站定,看着面前这具不辨人形的焦尸,直接就发表质疑:“烧成这副模样,如何能?确定这就是杨润?”
就这焦骨,别说是顾府尹了,只怕是连杨润亲娘来了都?不一定能?认得出吧。
“因为这枚扳指。”
曹仵作赶忙将?叠放在尸体旁的一张手帕拿起来,小心?翼翼揭开?,露出里面包裹地严严实实的一枚已经?碎裂成两瓣的玉扳指:“据说这枚玉扳指是杨县令贴身之物,当时尸体抬出来的时候手上就有这枚扳指。”
“只凭这枚扳指就能?断定?”
岑暨眯眼,并不接受这一解释:“扳指而已,又不是取不下来,万一是旁人从杨润那里窃取之后戴在自己?手上呢,难道就没有别的辨认身份的法子?”
燕宁提示:“仔细想想,杨县令身上有没有别的与众不同的地方,比如陈年旧伤缺胳膊少腿啥的。”
“啊这...”
顾府尹也知道单凭物品就确认身份确实是有些不严谨,见?岑暨与燕宁眉头俱都?皱起,顾府尹迟疑了一下:“章师爷说大?约是三年前,杨润外出视察的时候突逢大?雨不小心?跌了一跤,不慎小腿骨折,将?养了两三个月才好全,可一到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