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奇怪,沈瑶光在沈国公府顺风顺水长了十?七年,被沈云舟与沈夫人?硬是养出了一副骄纵性子,具体如?何从她方才在酒楼门口怒怼魏舒婉就可探知一二, 阖府上下也就沈景淮能让她畏惧几分。
一则是因为沈景淮身为长兄与沈瑶光年岁相差较大, 又常年驻守边关鲜少回?京,沈瑶光与他疏于?相处, 不?比在沈云舟面前随意。
二则是因为沈景淮性情端肃,不?苟言笑,说教过沈瑶光几次,久而久之,沈瑶光对沈景淮也就敬畏有余亲近不?足,不?说是老鼠见了猫,却也会下意识收敛不?敢太放肆。
如?果说沈景淮是日久积威,但现在,莫名地,就在被燕宁叫住的那一刹,沈瑶光突然?就有一种被大哥支配的恐惧感。
按理说就是来凑个热闹,又不?是啥大事,如?果换成旁人?,依沈瑶光的脾气,一定是白眼一翻,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老娘爱去哪儿去哪儿,管得着么你。
但当对上燕宁似笑非笑目光,沈瑶光就心?虚地不?行,仿佛自己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沈瑶光思来想去,最后只能归于?血脉传承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瞧,大哥和燕宁阿姐这不?就很像么。
不?知道?沈瑶光心?中乱七八糟想法,见她一脸心?虚不?已的模样,燕宁扬了扬眉,诚恳反问:“你看我像是缺心?眼儿的样子吗?”
沈瑶光:“...不?像。”
燕宁阿姐可是在刑司任职的仵作,连命案都能破,那脑瓜子灵光着呢,又怎么会缺心?眼儿,不?多几个心?眼儿都算不?错了,毕竟刑司那种地方,经常要和罪犯打交道?,脑子稍微转慢点都不?行。
燕宁贤者微笑:“那不?就得了。”
沈瑶光:“......”
沈瑶光懂了,言下之意
我信你个鬼!
好叭,她承认,这理由确实太拙劣了一点。
见燕宁一脸“我就看你还能怎么编”的高?深莫测表情,沈瑶光俏脸微红,三两步蹭到?燕宁旁边,拽着她的一边袖子,轻摇:“阿姐,我错了,我不?该带着元麟到?处乱跑,你别生气。”
要说沈家几兄妹当众谁最会撒娇,那绝对非沈瑶光莫属,真?胡搅蛮缠起来连有铁面判官之称的大理寺沈少卿都对她束手无策。
眼下她微抬下巴,漂亮的眸子泫然?欲泣,粉面桃腮,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芙蓉,如?玉承明珠,哪怕明知她是故意撒娇讨饶,也忍不?住叫人?心?软几分。
“我没生气。”
燕宁失笑,她一早就看见沈瑶光与沈元麟两人?了,要是没记错的话,方才在暗巷那边沈元麟还帮着她骂人?来着,说到?这儿燕宁倒想起来了:“你离我远些。”
“啊?”
燕宁无奈:“我刚验完尸,没换衣裳。”
胡三是现死现剖的,尸身没有腐坏,若说有多臭倒也不?至于?,反正燕宁自己是闻不?出来,也或者是她已经习惯了,毕竟前世当法医啥大场面没见过,要真?处处讲究那这工作也就不?用干了。
可沈瑶光不?同,到?底是一娇滴滴的小姑娘,难免爱干净,要知道?她验完尸连手都还没来得及洗呢。
燕宁说着,就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两步,又要将袖子从沈瑶光手里?拽出来,可还没等她完全抽出,就被人?猛地攥住,连手一起。
“没事的。”
沈瑶光压根就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儿,感觉到?手中袖子被抽走,她几乎是下意识攥紧。
在燕宁怔愣目光中,沈瑶光毫不?避讳就挽住她的胳膊,整个人?靠了上去,用一种理所当然?语气道?:“你可是我姐欸,不?就验了个尸么,还能嫌弃咋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