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宁说这番话的时候并没有?表现的有?多大义凛然,就连声音都是不徐不缓,就像是在跟人随意闲话家?常,但落在岑暨耳中却如醍醐灌顶叫人心神皆震。
岑暨目光不自?觉朝燕宁脸上偏移,阳光倾斜而下,落在她白皙脸上就仿佛罩上了?一层朦胧金纱,岑暨突然就想到了?当日在澧县破庙验尸时她说的那番话
为生?者言,替死人权。
如今又?说“断案需法理与情理相?融,情感不能凌驾于律法之上”。
岑暨在心中细细品咂回味,越品越觉得余韵悠长。
他定定看着燕宁,眸光澜动,说不出?的情绪在胸腔中翻涌激荡,就像是一颗被沉封在冰层之下的种子,在万物复苏春天来临之际倏地破土而出?,生?根发芽抽条展枝直至枝叶繁盛。
和煦的暖阳融融照在人身上,是怦然心动,是心花怒放,一直以?来朦胧困惑的问题突然就有?了?答案,这一刻,他仿佛听到了?雪化的声音。
“所以?...”
燕宁只当没有?看见朱涛尴尬无措表情,耸了?耸肩,故意哀叹一声:“摆烂这事儿就别想了?,该干的活还是得干,没办法,主打就是一个天生?劳碌命!”
朱涛也知道自?己这一提议有?些离谱,哪有?撺掇衙门不抓人犯的道理。
不过既然燕宁没有?上纲上线,朱涛讪讪摸了?摸后脑勺,麻溜就顺着她铺的台阶下:“可不是么,得干活,干活...”
燕宁失笑?,正准备再说点什么,却敏锐察觉到落在自?己脸上的一道灼热视线,她眉头微颦,下意识抬眸看去,结果恰好就撞进一双幽邃如墨玉的漆黑凤目中。
见岑暨眼睛一眨不眨直勾勾盯着她,燕宁被他看得还有?些不明所以?,不禁问:“咋了??我脸上有?东西?”
说着,她还不忘抬手?蹭了?两下脸颊,嘀咕:“啥都没有?啊。”
“没有?。”
虽然偷窥走神被抓包让岑暨神情还有?些困窘不自?在,但他也没急着避让欲盖弥彰,反而深深看了?燕宁一眼,随后才垂下眼睑,敛去眸中闪烁的碎光,轻咳了?一声,踌躇低声:“你...挺好的。”
燕宁:“?”
由于岑暨脸上还蒙着黑布,燕宁并未察觉他神情不对之处。
虽然对岑暨这突如其来大吹彩虹屁的行为感到有?些讶异,但很快,燕宁就欣然表示赞同:“好巧哦,我也觉得我挺好的!”
岑暨:“......”
...
恰如岑暨方才所言,方圆十?里之内,只要看到信号弹,不论亲卫们在何处,都会立马放下手?中事赶来。
没有?等太久,陆兆就带着一众亲卫出?现,同时带来的还有?他们在赌坊探查到的消息。